第四章 魂牵梦绕见前缘 (5-5)

天刚蒙蒙亮，暮珩替辞玖掖好被角，指尖碰了碰他微凉的脸颊，才转身出门。辞家旧宅的木门虚掩着，他推开门时，正看见辞念坐在院角的竹凳上择菜。晨光落在她身上，衬得那张脸格外苍白，连唇色都淡得几乎看不见，唯有指尖捏着青菜梗时，指节泛出的青白更显分明。听见动静，她慢慢抬眼，木簪别着的碎发滑到颊边，咳了两声才开口，声音轻得像风里的棉絮：“是你……辞玖还好吗？”

“还睡着，气息稳了些。”暮珩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手边的菜篮——不过是两把蔫了边的青菜，她却择得极慢，偶尔停下来按按胸口，眉头微蹙又很快松开。

辞念抬手示意他坐对面的竹凳，自己则将择好的菜放进竹篮，指尖在衣服上蹭了蹭：“有什么事，你说吧。”她说话时气息很轻，每说两句就要顿一顿，像是连维持声音都费力气，可眼神却很清亮，望着暮珩时带一份警觉。

“一百年前，辞玖是我的爱人。”暮珩迎着她的目光，声音放得极缓，“我们被迫分离，我找了他一百年。”

院角的老桂树落了片枯叶，辞念捏着菜梗的手顿了顿，随即轻轻“嗯”了一声。她低头看着竹篮里的青菜，苍白的脸颊上没什么血色，唯有耳尖微微发红，是此刻唯一的情绪波动：“难怪……他前阵子总说头疼，夜里翻来覆去的，我去看他，他就说梦见有人在等他。”

她抬起眼，晨光落在她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自小身子弱，爹娘走后，本该是我护着他，却总让他反过来操心。他总说‘姐姐别怕，有我呢’，可我知道，他心里也空着块地方。”说到这里，她又轻轻咳起来，抬手按住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指尖沾着的菜汁蹭在衣襟上，像极淡的墨痕。

“你找了他一百年，”她望着暮珩，苍白的脸上忽然漾开点浅淡的笑意，像雪地里绽开的细小白花，“以后……替我多照看他些。他不爱吃青菜，熬粥时记得放些红枣，他小时候总偷着吃。”

暮珩喉间一哽，刚要开口，就见她慢慢站起身，拎起竹篮时身子晃了晃，却还是强撑着站稳：“我去灶房烧点水。你要是急着回去，就先走吧，我守着灶火，不会出事的。”

她走得很慢，背影在晨光里单薄得像张纸，却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暮珩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灶房门口，他攥了攥拳，转身往回走，心里却记下了那句“放些红枣”。

辞玖的梦里

辞玖像是踩在一片柔软的云里，四周是漫无边际的暖白。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细碎的响动，低头时，看见脚边蹲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妖——耳朵尖泛着点粉，眼睛红得像浸了晨露的玛瑙，正仰着头看他，鼻尖还轻轻动了动。

记忆里模糊的轮廓忽然变得清晰。他下意识蹲下身，指尖悬在半空，没敢碰，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是见到你了。”

小兔妖眨了眨眼，像是认出了他，往前挪了挪，毛茸茸的身体蹭了蹭他的裤脚。

“你也该记得一切的。”辞玖望着它红透的眼，那些被遗忘的、被深埋的情绪忽然冲破了闸门——一百年前桂花树下的相约，月色里交握的指尖，还有分别时那声没说出口的“等我”，都顺着血液漫进心口。

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额间一阵发烫。抬手去摸时，指尖触到一片温润的暖意，低头看向小兔妖映出的倒影，才发现自己额间正缓缓浮现出一朵金色莲花印——花瓣层层舒展，边缘泛着柔和的光晕，像一百年前暮珩亲手为他簪在发间的那朵，终于从时光里浮了出来。

小兔妖盯着那朵莲印，忽然化作一道白光，轻轻撞进他怀里。辞玖伸手接住时，怀里的暖意却顺着指尖漫遍全身，那些零碎的画面终于拼凑成完整的过往，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妖王攻略指南：妖王竟是只痴情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