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玖上了楼,竹梯在脚下发出轻响。暮衡还坐在临窗的竹榻上,怀里的白兔把脸埋在他衣襟里,只露出点雪白的耳朵尖。他手里没做什么,就那么垂着,指尖离兔毛还有半寸。“你看,刚出炉的麦饼,还热着。”辞玖把油纸包递过去,指尖能感觉到里面的温度,“加了芝麻更养人,你尝尝?”
暮衡没接,目光落在窗外的山尖上,那里有朵云正慢慢飘走。“放桌上吧。”
辞玖的手悬在半空,油纸边缘被热气浸得发软。他轻手轻脚把麦饼搁在竹桌上,又拿起背上的剑谱:“对了,昨日你说‘流风’要学山涧绕石,我回去练了好几遍,手腕好像顺了些,你要不要看看我比划两下?”
“今日不想看剑。”暮衡打断他,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却像道无形的墙。他终于动了动,抬手摸了摸兔子的背,动作却有些滞涩。
辞玖捏着剑谱封面的手指松了松,指腹沾了点灰尘。他找了张竹凳坐下,看着榻上的兔子:“它今日怎么总埋着头?是不是我来的时候惊着它了?”
“没有。”暮衡应了声,视线还是没落在他身上,“山里的风凉了,它怕冷。”
接下来的话像被堵住了,辞玖看着桌上渐渐凉下去的麦饼,又看了看暮衡始终望着窗外的侧脸,心里那点不安像潮水似的漫上来。他想说刚才那鼠妖的话别放在心上,想说自己从没想过什么人妖殊途,可话到嘴边,又怕戳破了那层假装无事的薄纸。
沉默在屋里漫开,只有窗外的松涛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响。辞玖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衣摆:“那我先回去了,明日……”
“别来了。”暮衡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冰锥砸在辞玖心上。他转过头,眼底的清冷比山间的晨雾还重,“我是妖,你是散修。传出去,说你跟妖来往密切,对你的名声不好。”
辞玖僵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曾映过桂花糕热气、映过兔子软毛的眸子,此刻只剩一片疏离。方才在松树后攥紧的拳头松开了,手心全是汗,可心里却凉得发颤,像被山涧的冰水漫过,连指尖都麻了。
他张了张嘴,喉间发紧,半天只挤出个“好”字。
转身下楼时,竹梯的响动格外清晰。他没回头,也没敢看桌上那包还没动过的麦饼。竹篱笆在身后关上,“咔哒”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二楼的暮衡望着他消失在松林里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低下头。怀里的兔子抬起头,用湿凉的鼻尖蹭他的下巴,他却像没感觉到似的,指尖悬在半空,很久都没落下——方才鼠妖的话还在耳边转,而他终究,还是把最不想说的话,说了出口。
辞玖走出老远,还能听见松针落在肩头的轻响,像方才暮衡那句“别来了”,总在耳边挥之不去。他攥着剑谱的手又紧了紧,方才在竹楼里没敢掉的泪,此刻倒有两滴砸在封面上,晕开一小片浅痕。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来,吹得他后颈发凉。他忽然想起前几天,暮衡也是这样坐在竹榻上,怀里抱着刚捡来的白兔,看他在院里练剑。他剑招还生涩,总被风带着偏了方向,暮衡就扔来颗晒干的野山楂:“顺着风势走,别跟它较劲。”他捡了山楂塞进口,酸甜味漫开时,就见暮衡的指尖沾着点兔毛,嘴角弯了弯。
可现在那竹楼里的人,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了。
他走到老松树下,昨夜藏过的枝干还留着点体温。树下的野菊被碾得更碎了,有只蚂蚁正拖着半片花瓣往土里钻。辞玖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蔫黄的花瓣——方才暮衡说山风凉,可这菊明明是被鼠妖的轿子碾坏的,他怎么会没看见?
“骗子。”他对着花瓣小声说,声音被风卷走半截。
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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