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珩,”辞玖把栗子核吐在碟子里,“年后雪化了,我们去山里好不好?上次看见的那片溪谷,春天该长满兰草了。”
暮珩剥栗子的手顿了顿。灶台上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把眉骨的轮廓衬得很柔和。“好。”他把剥好的栗子放进碟子里,堆得像座小山,“但得等你脚踝的伤彻底好透。上次在溪边走太快,崴了脚,忘了?”
辞玖的耳朵有点热。那是上个月的事,他追一只蓝雀跑太急,脚踝肿得像馒头,暮珩背着他走了三里山路,回家后用烧酒给他揉了半宿,指尖的力道重得他直咬牙,却没舍得挣开。
“那你到时候得牵着我。”辞玖往他身边挪了挪,膝盖碰到他的膝头,“像牵兔子那样。”
暮珩低笑一声,把碟子里的栗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牵你可比牵兔子费劲。兔子不会看见野果就跑,也不会踩着冰滑了跤,还嘴硬说‘没事’。”他说着,指尖在辞玖膝盖上碰了碰,那里的棉裤还带着点潮,是路上打滑时沾的雪水。
辞玖正想反驳,却听见院外传来“咕咕”声——是那只送信的灰鸽回来了,落在窗台上,翅膀上还沾着雪。暮珩起身去开窗,鸽子立刻扑棱棱飞进来,落在他肩头,用喙蹭他的下颌。
“它倒认家。”辞玖看着鸽子腿上的红绳,那截绳子还是他上次用胭脂染的,如今褪成了浅粉。暮珩摸了摸鸽子的背,从案上捏了粒栗子喂它,声音放得很轻:“知道回来有吃的。”
鸽子啄着栗子时,辞玖忽然看见案上的砚台边,压着张折好的纸——是他昨天写的信。信纸边角被摩挲得有些软,上面的“恐不能来”四个字旁,有个极浅的指痕,像是被人反复按过。
原来他早就把信看了许多遍。辞玖的心里忽然像被栗子的甜气填满了,暖融融的。他看着暮珩给鸽子添米,看着他肩头还没来得及掸掉的雪粒,看着暖炉边堆得高高的栗子壳,忽然觉得这漫天大雪都成了背景,只有这屋里的热气、点心的甜香、还有身边人的气息,是真实的。
“明天我还来。”辞玖把最后一块梅花酥塞进暮珩手里,酥饼的碎屑落在两人之间的炭灰里,像撒了把碎星,“带春烧楼的糖糕,掌柜说明天做芝麻馅的。”
暮珩捏着酥饼的手紧了紧,没说话,只把鸽子往笼里送。辞玖看着他的背影,看见他棉袍的后襟沾着点雪渍,却没像往常那样拍掉——或许是忘了,或许是觉得,反正屋里暖和,迟早会化的。
就像他知道,不管雪下得多大,不管他在信里说多少次“不来了”,只要怀里揣着他爱吃的点心,只要想着屋里有个人在等,就总会踩着雪,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而那个人,也总会站在廊下,哪怕手里捏着扫帚,目光也早早就望向了山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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