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暖炉里的炭正烧得旺,把青砖地烘出层薄热。辞玖刚把油纸包放在案上,就被暮珩拉到炉边坐下——他的掌心裹着辞玖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他冻得发僵的指节,像在焐一块刚从雪地里捡回来的玉。
“手都冰透了。”暮珩的指尖按在他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薄,能摸到脉搏跳得又快又轻。辞玖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只好看着自己的指尖在他掌心慢慢泛出红,像冻住的花苞终于要舒展。
“我带了红豆糕,你尝尝?”辞玖往案上歪了歪头,眼睛亮得像沾了雪光。暮珩这才松了手,却没让他起身,自己走过去解开油纸包。红豆糕的热气裹着甜香漫出来时,辞玖忽然想起秋末,他在街角撞见受伤的白兔,就是这样把它揣在怀里焐着,后来送给暮珩时,兔子缩在暮珩披风里,耳朵尖还抖个不停。
“院里的兔子呢?”辞玖盯着暮珩捏起糕点的手,那双手前几日还在给他写药方,笔尖稳得能落蝇头小楷,此刻捏着软绵的红豆糕,指腹却轻轻陷了进去。
“在檐下的竹笼里。”暮珩把糕点递到他嘴边,“早上给它添了胡萝卜,现在该在窝里蜷着。”他顿了顿,看着辞玖咬下半块,碎屑沾在唇角,“你送的兔子,比别家的娇气,天冷了就不肯出来。”
辞玖嚼着红豆糕笑起来,甜香从舌尖漫到喉咙:“那是随你。上次我来,看见你给它垫了三层棉絮,比给我盖的被子还厚。”话刚说完,就被暮珩用指尖蹭掉唇角的碎屑,那触感轻得像羽毛,却让他脸颊忽然发烫,赶紧低头去够陶壶,“米酒还温着,你喝点。”
暮珩接过陶壶时,指腹碰到了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暖炉里的炭“噼啪”爆了个火星,辞玖看见他把壶嘴凑到唇边,喉结轻轻动了动——他总说米酒太淡,像掺了水,可每次辞玖带来,他都喝得比谁都快。
“对了,”辞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布包,“给你的。”那是他用攒下的碎银买的狼毫笔,笔杆是新削的竹节,还带着点青气。他本来想藏到年后,方才在院里看见暮珩廊下的砚台空着,忽然就想拿出来。
暮珩捏着笔杆转了转,指尖在笔锋上碰了碰——新笔的毛锋挺括,像刚抽出的芦苇。“上次说要换支硬点的笔,你倒记着。”他把笔搁在砚台边,正好和那方旧砚凑成一对,“开春写春联,就用它。”
辞玖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他原以为暮珩早忘了,上次在暖炉边随口提的一句“这支笔写撇太软”,竟被他记到现在。正想说什么,却见暮珩起身往窗边走,掀开帘子时,带进些雪气。
“你看。”暮珩的声音从帘边传来。辞玖凑过去,看见檐下的竹笼里,那只白兔正支着耳朵看雪,笼底铺着的棉絮上,放着块没吃完的梅花酥——该是暮珩早上喂的。“它跟你一样,”暮珩的肩轻轻蹭过他的,“知道哪个是好东西,攥着就不肯松。”
辞玖往他身边挤了挤,把脸颊贴在他胳膊上。暮珩的棉袍沾着雪后的清寒气,混着点淡淡的墨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那你呢?”他闷声问,“你攥着不肯松的,是什么?”
暮珩没立刻回答。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辞玖感觉到他的手臂轻轻动了动,像是要揽住他,却又停在半空,最后只轻轻按了按他的发顶——那里还沾着路上的雪粒,在暖屋里化成了水,把发丝浸得有些潮。
“刚烤好的栗子,你要不要吃?”暮珩忽然转身往灶房走,声音听着和平常一样,可辞玖看见他耳尖红了,像被炉火烧到似的。
灶房的锅里果然煮着栗子,壳已经裂开,露出金黄的果肉。暮珩用筷子夹起一个,在手里颠了颠,才递给他:“小心烫。”辞玖接过来时,指尖碰到他的指腹,烫得赶紧缩手,栗子却被暮珩用掌心接住,慢慢剥了壳,再塞回他手里。
果肉粉糯,甜气里带着点焦香。辞玖边嚼边看他,见他剥栗子的动作很慢,指腹被壳尖划了道红痕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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