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们拿着麻绳围上来,那绳子粗得像手指,还在滴水,显然刚从井边捞上来。辞玖没有再躲,任由麻绳勒进胳膊,冷水顺着衣袖往里渗,冻得他打了个寒颤。只是被押着往外走时,他突然回头看向辞昭,睫毛上沾着点香灰,眼神却亮得惊人,字字清晰得像砸在青石板上:“你记着,我是替你挡过灾,但我不是你的祭品。哪天我真死了,这灾,就得你自己扛了。”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辞昭心里。她看着辞玖被押出祠堂的背影,麻绳在他胳膊上勒出深深的红痕,攥紧的马鞭上,牛皮纹路都被指腹磨得发亮——这个被她踩在脚下多年的“挡灾工具”,好像第一次让她觉得,没那么容易拿捏了。
辞昭望着辞玖被押走的背影,后槽牙咬得发疼,舌尖都尝到了点血腥味。方才他那句“灾得你自己扛”像根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口又麻又痒,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喉咙。她攥着马鞭的指节泛白,鞭梢的铜环在掌心硌出红印,忽然厉声喝止:“站住!”
两个仆役脚步一顿,铁链似的胳膊还钳在辞玖腋下,指缝里能看见他被勒红的皮肉。辞昭一步步走下祠堂台阶,青石板被她的绣鞋踩出闷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辞玖的脊骨上。“把他给我带回来——”她抬手,马鞭在半空划出弧线,“啪”地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土,“让他在这儿,给我跪下。”
仆役立刻将辞玖转了个方向,左手按住他后颈,右手攥着他的胳膊往下压。辞玖梗着脖子挣了两下,肩胛骨的旧伤被扯得发疼,像有根针在里面钻,却被其中一个仆役抬脚狠狠踹在膝弯。“咚”的一声闷响,他膝盖撞在青石板上,那石板被晒了一天,烫得能烙熟麦粒,此刻却被他撞出一声钝响——骨头像是要裂开来,疼得他眼前发黑,金星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哼一声。
他偏过头,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额角,睫毛上还挂着汗珠,阳光透过汗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却偏要扯起嘴角看辞昭:“怎么,方才在祠堂里被我堵得说不出话,现在想拿鞭子找补?”他声音里带着点气音,却字字清晰,“辞昭,你除了仗着他们给你的灵力压我,还会什么?”
“闭嘴!”辞昭被他的眼神刺得心头火起,扬手就将马鞭抽了过去。那鞭子是用浸过桐油的牛皮做的,末梢还缠着细铁丝,抽在人身上不会立刻破皮,却能把力道全闷在肉里。此刻鞭梢带着破空声落在辞玖背上,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瞬间凹下去一道,紧接着又鼓起红痕,像条蚯蚓趴在上面。
火辣辣的痛感像烧红的烙铁似的摁在背上,辞玖喉结滚了滚,一口腥气涌到舌尖又被他咽了回去,却硬是从牙缝里挤出笑来:“力道再重点啊?这点疼,还不够我记你一笔的。去年你把我推进冰窖,那冻到骨头缝里的疼,比这厉害多了。”
马鞭一下接一下落下,红痕很快变成紫青,又渗出细密的血珠,把粗布褂子染成深一块浅一块的褐。辞昭的手臂渐渐发酸,额角也沁出细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她水绿色的裙摆上,晕出小小的湿痕。可辞玖背上的血痕叠着血痕,嘴里的话却越来越尖:“怎么不骂我是乱葬岗捡来的野狗了?是不是觉得,连条野狗都敢跟你龇牙,太跌你大小姐的面子?”“你以为把我打服了,柳家那门亲就能躲过去?我告诉你,柳家要的是‘挡灾的人’,就算我死在柳家,他们也会再找一个——到时候你猜,会不会轮到你自己?”
“够了!”辞昭猛地扔掉马鞭,那鞭子“啪”地落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鞭梢的铁丝上挂着点碎布和血星。她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辞玖被血浸透的后背,又看着他明明疼得指尖都在发抖,却偏要睁着眼睛瞪她的模样,突然觉得手臂软得抬不起来,连带着肩膀都在发颤。
她喘着气朝仆役挥手,声音都带着颤:“把他拖到长凳上!赏他一百大板!我倒要看看,他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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