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滑过喉咙,干涩的灼痛消了大半。辞玖喝了两口,轻轻摇头,目光落在暮珩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极淡的红痕,是昨夜他疼得厉害时,无意识攥出来的。他记得暮珩的皮肤比常人细腻,却也比常人更难留下痕迹,能被他攥出红印,可见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的手……”
暮珩低头看了一眼,指尖在红痕上轻轻按了按,那痕迹就像被风吹过似的淡了下去。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眼尾的银纹闪了闪,指尖的银甲刚冒出来半分,又被他按了回去:“早好了,妖的皮肉,没那么娇贵。”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辞玖的脸颊,指腹带着点草木的凉意,“只是我不能去盯辞家的人,也不能插手柳家的事——人妖殊途,沾了你们的因果,对我修行不好。”
辞玖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掠过一丝涩意。他知道暮珩是山中修行的狐妖,修的是清心寡欲的道,与人界的恩怨缠得越深,越容易乱了心性。辞家那些算计,柳家那门要命的婚事,本就该是他自己的劫。
“我知道。”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睫毛颤了颤,“能被你带到这里,已经是逆天相助了。”
暮珩没说话,只是拿起他放在被子外的手,用掌心轻轻裹住。他的掌心带着点山间晨露的凉意,指缝里还沾着点泥土的气息,却比人间任何暖炉都让人安心。“但这院子是我的地盘,”他指尖摩挲着辞玖手背上的旧疤,那道疤是去年替辞昭顶罪时被火钳烫的,如今还留着浅褐色的印记,“只要你在这院子里,有我在,就没人能再伤你分毫。就算辞家的人找过来,我也能让他们进不了这黑山半步。”
窗外的风卷着松针掠过屋檐,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谁在低声絮语。辞玖望着暮珩眼底的光——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在意,像山间的月光,干净又坚定。他忽然觉得,就算明天要面对辞家的逼迫,要应付柳家的麻烦,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此刻,他不是那个被扔在柴房里等死的“挡灾工具”,他是被人放在心尖上护着的辞玖。
“嗯。”他往暮珩掌心蹭了蹭,眼皮渐渐发沉,“有你在。”
再次沉入梦乡时,后背的疼还在隐隐作祟,可心里那块被寒冰冻了多年的地方,却像是被月光化开了一角,悄悄透出点暖意来。
暮珩就躺在他旁边,他的呼吸绵长。至少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天刚蒙蒙亮,窗纸就被染成了淡淡的青灰色,像蒙着层浸了水的薄纱。辞玖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是山雀,叫声清清脆脆的,和城里的麻雀不一样。他试着撑起上半身,后背的伤还是有点扯着疼,却比昨夜那种钻心的钝痛好多了。刚坐直身子,就见暮珩端着个白瓷盘从门外进来,晨光顺着他的衣摆淌进来,把他发梢那点没藏好的银辉都染成了暖金色,连带着他眼尾的妖纹都淡了些。
“醒了?”暮珩把盘子递到他面前,瓷盘边缘还沾着点桂花碎,“灶上刚蒸好的,你上次说爱吃这口。”盘子里的桂花糕冒着热气,米白色的糕体上撒着金黄金黄的桂花,甜香混着水汽漫开来,一下就驱散了喉咙里的干涩。
辞玖接过盘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暮珩的手背,对方的皮肤总带着点山间的凉意,他却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手。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了口,软糯的米糕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还带着点温热的暖意。咽下嘴里的糕点,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院子的方向:“兔子呢?没饿着吧?”
暮珩正给自己倒茶,闻言拿着茶壶的手顿了顿,挑眉看他:“我半夜把你从辞家后院抱出来,胳膊都快断了,你醒了不先谢我,倒先惦记那只蠢兔子?”他说的是上次辞玖从街角救回来的白兔,后来一直养在暮珩院子里,成了两人偶尔逗弄的活物。
“它在笼子里睡觉呢,”暮珩把茶杯放在桌上,杯盖碰到杯身发出轻响,“笼子里有我昨天给的胡萝卜,饿不着。管它干什么?你先顾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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