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玖给暮珩磨墨时,总爱把砚台往窗边挪半寸。晨光斜斜落进来,刚好漫过砚台里的清水,他握着墨锭转圈的动作就慢下来——得让墨条在水里泡透了,磨出来的墨才够细腻,写起字来不滞笔。暮珩坐在案前翻书,眼角余光总落在少年手上:他捏墨锭的指节微微用力,拇指按在墨条顶端的凹陷处,那是暮珩惯用的姿势,不知被他偷偷学了多少回。“墨磨好了。”辞玖把砚台往暮珩手边推,指尖在案沿蹭了蹭。他知道暮珩写小字时爱用右侧的砚边,特意把砚台转了个方向,连滴在案上的墨汁都用布巾擦得干干净净。暮珩提笔时,见砚台里的墨汁泛着细光,稠得刚好——既不会淡得显不出笔锋,也不会浓得坠笔,显然是磨到了最合宜的程度。“今天的墨不错。”暮珩蘸墨时,笔尖在砚边轻刮两下,余光瞥见辞玖悄悄松了口气,像只刚被夸了的小兽。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少年蹲在灶边看他研墨,膝盖上还放着块没劈完的柴,却盯着他握墨锭的手指出神,连柴刀滑到地上都没察觉。
从那天起,辞玖劈柴时总把木片劈得极薄。暮珩夜里看书需得点油灯,灯芯烧久了会结灯花,薄木片引火快,添进灯盏时不会让火苗突然蹿高,晃得人看不清字。他把劈好的木片码在灶边的竹筐里,最上层永远摆着十片削得极匀的,边缘光滑得不会划手——那是特意留给暮珩夜里添灯用的。有次暮珩看书到深夜,灯芯果然结了灯花,昏黄的光在书页上投下团黑影。他刚要起身找柴,却见窗台上摆着个青瓷小碟,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木片,最上头还压着张纸条,是辞玖歪歪扭扭的字迹:“添一片就够,多了晃眼。”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灯盏,灯芯画得格外长,像怕他看不清似的。暮珩捏起木片时,指尖碰到碟沿的凉意,忽然想起白日里辞玖蹲在窗下晒木片的模样。秋日的阳光晒得人暖,少年却把木片翻来覆去地烤,连边角都要烤得干透,说这样“烧起来稳当,不会噼啪炸火星”。那时他只当是孩子细心,此刻才明白,那点细心从来都带着方向——比如知道他怕火星溅到书页上,连木片的干湿都要一一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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