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蹲在竹笼边要拆棉絮,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暮珩披着件厚外衣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件叠好的夹袄:“鞋都不穿,是想让兔子替你暖脚?”他把夹袄往辞玖肩上一披,带着自己身上的温度,“我要是兔子,就咬你冻得通红的脚趾头。”
辞玖被裹在暖烘烘的夹袄里,刚要辩解,却见暮珩蹲了下来。两人的膝盖隔着半尺远,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暖意,像冬日里拢在袖中的炭火。“你看你,”暮珩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比上回更用力些,“冻得跟兔子鼻子似的,还惦记别人。”
“它是怕凉嘛。”辞玖低头拆棉絮,声音闷闷的,“你说过的。”
“我说兔子怕凉,没说让你深更半夜跑出来冻着。”暮珩的指尖顺着他的鼻梁滑下来,停在他冻得发白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下,“下次再这样,我就把兔子关你床底下,让你夜里能摸着它凉不凉。”
辞玖的嘴唇被他碰得发麻,手里的棉絮“啪”地掉在地上。他慌忙去捡,却被暮珩按住手背。对方的掌心暖得惊人,把他冰凉的手指整个裹住:“别捡了,我来。”说着弯腰拾起棉絮,往竹笼外裹时,动作比辞玖还仔细,“你看,这样裹三层,别说下霜,就是落雪,它也能在里头打滚。”
辞玖盯着他裹棉絮的手指,忽然想起白天晒棉布时,暮珩曾帮他把被风吹跑的布角按在竹竿上。那时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叠在一起,他能看见对方睫毛投下的浅影,像落在心尖的羽毛。
“发什么呆?”暮珩忽然转头,鼻尖差点碰到他的额头,“难道真在想怎么偷胡萝卜?”
辞玖猛地往后缩,后脑勺却撞到廊柱。暮珩伸手去扶他,掌心贴在他后颈上,暖得他脊背都麻了:“笨死了,连站都站不稳。”话虽这么说,手指却在他颈后轻轻揉了揉,“回屋吧,再吹会儿风,明天该咳嗽了。”
走回屋时,辞玖被暮珩牵着袖子走。对方的指尖捏着他袖口的布,松松的,却没松开。经过窗台时,辞玖忽然停住脚,把窗台上那盆蒲公英往屋里挪了挪——花盆边缘结了层薄霜,叶片都蜷起来了。
“连花也要管?”暮珩低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你这样,以后要是养了猫,岂不是要整夜守着它的窝?”
“它们都怕凉。”辞玖把花盆摆稳,指尖在冻得发硬的叶片上碰了碰,“就像……”他没说下去,却感觉暮珩捏着他袖口的手指紧了紧。
“就像什么?”暮珩的声音贴在他耳边,热烘烘的气吹在耳廓上,“就像你怕我夜里看书着凉,总在我案头多放盏油灯?”
辞玖的耳朵“腾”地红了,连后颈都烧起来。他想挣开袖口,却被暮珩拽得更紧:“你替兔子盖棉布,替蒲公英挪花盆,替我留灯——辞玖,你把心思分了这么多出去,自己怎么办?”
他的指尖忽然被暮珩攥住,对方把他的手往自己掌心按了按:“你看,你的手比兔子还凉。”说着往屋里带他,“以后要惦记谁,先把自己的手捂热了再说。”
躺在床上时,辞玖还能感觉到后颈残留的暖意。窗外的风卷着霜粒打在窗纸上,他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像被人用炭火拢着。朦胧间听见廊下有动静,他悄悄掀开窗帘一角——暮珩正站在竹笼边,手里拿着他盖兔子的棉布,往笼顶又添了层。
月光落在两人之间的窗纸上,像隔了层薄纱。辞玖忽然明白,有些惦记从不用明说。就像他记得兔子怕凉,暮珩记得他怕冻;他替兔子盖棉布,暮珩替他拢暖衣。这些藏在夜色里的小动作,比任何话都要清楚——就像此刻笼里的兔子睡得安稳,而他知道廊下有人替他看着那盏灯,便连梦里都裹着暖意。
4.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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