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珩说兔子怕凉时,指尖正捏着片刚摘的苜蓿叶,垂眼往竹笼里递。辞玖蹲在旁边看兔子抖着三瓣嘴啃叶子,听见这话,指尖在笼边的竹篾上轻轻划了下:“我晓得了。”
那天起,廊下的竹笼就多了层规矩。每日傍晚辞玖晒完草药,总会把棉布拿到院子里摊开,让最后一缕日头把布面晒得暖烘烘的。等天擦黑,他就捧着棉布往竹笼走,步子轻得像怕惊着笼里团成白球的兔子。盖布时总要先把边角捋得整整齐齐,再对着笼顶的透气缝吹口气——好像这样能把白日里的暖光都送进去似的。
暮珩起初只当是孩子心性。直到某天夜里起夜,看见廊下还亮着盏小油灯。辞玖正蹲在竹笼边,手指隔着棉布轻轻按兔子脊背的轮廓,嘴里嘀嘀咕咕:“今天换了新的苜蓿,明天该给你找些嫩蒲公英叶。”油灯的光落在他发顶,绒毛都泛着浅黄,像笼着层暖雾。
“兔子睡了。”暮珩倚在门框上,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再摸,它该嫌你吵了。”
辞玖手一顿,慌忙收回手时带起棉布的边角,笼里的兔子“噗”地喷了个响鼻。他转头看暮珩,耳尖在灯光里泛着红:“我怕它蹬开布,再着凉。”说着把棉布重新掖好,指尖在笼边蹭了蹭,“你怎么也没睡?”
“听见动静了。”暮珩走过来,弯腰时衣摆扫过辞玖的肩膀,带着点清冽的草木气,“你给兔子盖布的动静,比它啃笼子还响。”他伸手想帮辞玖把散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快碰到皮肤时又转了方向,轻轻敲了敲竹笼:“这么上心,倒像是在养个小宝贝。”
辞玖低头去看笼里的兔子,睫毛垂下来遮着眼:“它本来就小。”话音刚落,就见暮珩伸手掀开棉布的一角,指尖在兔子耳朵上轻轻碰了下——那动作轻得像碰露水,兔子却抖了抖耳朵,往他手指边凑了凑。
“你看,”暮珩的指尖还停在笼边,目光却落在辞玖脸上,“它跟你亲,连我碰都要躲。”
辞玖刚要说话,却见暮珩忽然抬手,拇指在他鼻尖上轻轻刮了下:“沾了草屑。”指腹的温度还没散去,他已经直起身往屋里走,“快睡吧,再蹲下去,兔子没着凉,你先冻感冒了。”
那夜之后,辞玖给兔子盖布时总忍不住走神。指尖捏着棉布边角,总想起暮珩碰过兔子耳朵的手指,想起那下落在鼻尖的轻触,连盖布的动作都慢了半拍。有次正对着笼顶的透气缝发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声:“再盯着缝看,兔子该以为你要偷它的胡萝卜了。”
他猛地回头,撞进暮珩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对方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簸箕,里面盛着刚晒好的干苜蓿:“明天的口粮,你替我收着?”递过来时,簸箕的边缘轻轻蹭过辞玖的手背,“省得你夜里总惦记。”
辞玖接过簸箕时,指尖在竹编的纹路里蹭了蹭:“我没有惦记。”话没说完,就见暮珩弯腰凑近竹笼,棉布的边角滑下来,他伸手去扶,袖口却蹭到辞玖的胳膊。两人离得极近,辞玖能闻到他发间的皂角香,心跳忽然乱了半拍,手里的簸箕晃了晃,掉了片苜蓿叶在地上。
“还说没惦记。”暮珩替他捡起草叶,指尖在他手背上多停了半秒,“手都抖了。”
下霜那晚,辞玖是被窗棂上的霜花冻醒的。他摸黑坐起来,指尖刚碰到床沿,就想起竹笼里的兔子——暮珩说过,兔子最怕霜气,尤其笼底的竹篾透风,说不定正蜷在角落里发抖。他连鞋都没顾上穿好,赤着脚就往柴房跑。
柴房的门轴“吱呀”一声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楚。辞玖在堆柴的角落里翻出旧棉絮,那是之前晒草药时用的,边角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他抱着棉絮往廊下跑,冷风灌进领口,冻得他缩了缩脖子,鼻尖却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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