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玖的呼吸放轻了,指尖悄悄往回收了半分,却被暮珩捏住指尖。他的指腹带着晨露的凉意,顺着辞玖的指缝往里探了探,才慢悠悠松开:“把露水滴进丹瓶里吧。”
辞玖低头倒露水时,感觉暮珩的目光落在他耳后。那里的皮肤薄,昨夜被炭火烘得发红,此刻大概还泛着浅粉。刚把丹瓶盖好,后颈忽然传来温热的气息——暮珩不知何时凑得极近,嘴唇离他颈侧不过半寸。
“闻着像有蜜香。”他的声音裹在雾里,黏糊糊的,“是你偷偷在丹丸里加了蜂蜜?”
辞玖的脊背瞬间绷紧,刚要转头,暮珩却已经退开半步,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逗你的。”他拿起丹瓶晃了晃,“不过这露水泡丹,倒比我自己弄的香些。”
辞玖摸着后颈发烫的皮肤,看他转身往炼丹房走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发梢的水珠正往下滴,落在衣领上洇出浅痕——刚才那人凑近时,分明是故意让晨雾沾了满身,好借着水汽靠得再近些。
6.心悦
辞玖给暮珩磨墨时,总爱盯着砚台里的墨汁发呆。墨条在水里转第三圈时,他会悄悄抬眼——暮珩看书时总爱用指节抵着眉心,那道浅浅的纹路里像盛着月光,他盯着看久了,连墨锭磨过砚台的“沙沙”声都听不见,直到暮珩忽然翻过一页书,他才慌忙低下头,墨汁在砚台边缘晕出小小的圈,像他没藏住的心跳。
他知道暮珩写药方时爱用狼毫笔,特意把笔杆擦得发亮,笔锋泡在温水里的时间都掐着数——泡够一炷香,笔尖才软得刚好,不会在宣纸上留下滞涩的痕迹。有次暮珩接过笔时,指尖蹭到他的手背,他攥着空墨锭站在旁边,直到药方写完,才发现自己的指腹被墨锭硌出了浅印,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后山的野菊开了时,辞玖每天都要摘一小把回来。他记得暮珩说过野菊泡茶能清肝火,却总嫌花瓣沾着露水,泡出来的茶带点涩味。于是他把花放在竹匾里晒,正午的阳光最烈,他就蹲在匾边守着,时不时翻动花瓣,连一片沾了潮气的都不肯留。晒好的菊花装在青瓷罐里,他总在罐口垫两层棉纸,说“这样能挡住灰,也能留住香”——其实是怕暮珩拿罐子时,指尖沾到细碎的花瓣。
暮珩炼丹到深夜时,辞玖从不早睡。他在灶房烧着温水,水里泡着块艾草包,等听见炼丹房的门轴响,就赶紧把艾草包捞出来,用布巾裹着塞进暮珩手里。“暖着手,不然炼丹时指尖发僵。”他说得飞快,眼睛却盯着暮珩的手腕——那里的皮肤在火光下泛着冷白,是常年碰炼丹炉的缘故。有次暮珩握着他的手说“你手暖,比艾草包管用”,他把手缩回来时,指尖在衣摆上蹭了又蹭,好像还能摸到对方掌心的温度。
他给暮珩做的棉鞋,鞋底纳得比寻常鞋密三倍。黑山的石子路硌脚,他把旧麻线拆了重纺,捻成更韧的线,针脚走得又匀又紧,像在布面上织了张细网。纳鞋时他总坐在窗边,借着月光数针脚,数到第三十七针就会停一停——那是暮珩从炼丹房走到卧房的步数,他想着每一步踩在鞋上,都能软乎乎的,不会硌着脚。做好的鞋放在床头,他总在鞋里塞团晒干的薰衣草,不是为了香,是怕暮珩夜里摸黑穿鞋,能借着那点清苦气找到鞋边。
暮珩打坐时,辞玖就在旁边编竹篮。竹篾要选向阳坡的老竹,劈得薄如蝉翼,编到篮沿时,他会故意留个小小的缺口——暮珩的手指长,拎篮子时总爱勾着缺口处,这样既省力,又不会勒红指尖。有次暮珩拿起竹篮时笑了:“这缺口留得正好。”他低头继续编下一个,耳尖却红了,竹篾在指尖滑了半寸,才想起该绕哪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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