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应下了(前世) (5-1)

炼丹房的铜炉还泛着余温，暮珩捏着刚凝好的丹丸转身时，正撞见辞玖往炉里添松针。少年的袖口滑到肘弯，露出的小臂被炭火映得发红，听见脚步声时，手里的松针“簌簌”掉了半捧，像受惊的雀儿抖落了羽毛。

“站着别动。”暮珩的声音在空旷的炼丹房里荡开，带着点丹砂的暖。他走过去时，玄色衣摆扫过地上的药渣，停在辞玖面前半尺处——近得能看见少年睫毛上沾的细灰，连呼吸都带着点草木的清苦气。

辞玖的背下意识贴紧身后的青砖墙，指尖抠着墙缝里的旧泥。他知道暮珩要问什么，从刚才对方盯着他发梢发呆时就知道，可喉咙像被炭火熏过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问你，”暮珩抬手，指腹轻轻蹭过他发烫的脸颊，“到底喜不喜欢我？”

指尖的凉意让辞玖颤了颤，他偏过头想躲，下巴却被轻轻捏住。对方的指节抵着他的下颌线，力道不重，却让他不得不抬起脸。炉光在暮珩眼里跳着，像揉碎的星火，他咬了咬下唇，声音细得快被风卷走：“喜欢。”

“喜欢什么？”暮珩追问，拇指摩挲着他泛红的唇瓣，“喜欢替我熬药，还是喜欢看我炼丹？”

辞玖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水光：“都喜欢……连你看书时皱眉的样子，都喜欢。”这话刚说出口，耳尖就红得要滴血——他从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可此刻被对方盯着，藏在心里的话像开了闸的水，怎么都挡不住。

暮珩低笑一声，笑声震得辞玖唇瓣发麻。他忽然俯身，鼻尖蹭过少年的鼻尖，气息交缠时，能闻到对方发间的雪松香：“那换个问题——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辞玖浑身发紧。他攥着暮珩衣襟的手指猛地收紧，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爱。”这声比刚才清楚些，却带着点哭腔，“早就爱了。”

暮珩的动作顿了顿，眼里的笑意慢慢沉成温柔的潭水。他松开捏着辞玖下巴的手，转而搂住少年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现在是你追我没错。”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指腹在辞玖后腰轻轻画着圈，“可我根本看不到你的诚意。你很温柔，没错——磨墨时记得我惯用的力道，泡茶时知道我不喜太烫，连棉鞋都纳得刚好合脚。”

辞玖困惑地抬头，眼里蒙着层雾：“那我该怎么做？”他以为自己做得够多了，把所有的心思都缝进了针脚里，藏进了药香里，怎么会？

“你现在只需要跟我说‘我爱你’。”暮珩的吻落在他眉心，轻得像雪花，“说喜欢我，我就答应。我每天都在盼着你说这句话——盼到你往我茶里添第三回蜜枣时，盼到你给我缝第五次袖口时，盼到你盯着我手指出神第十回时。”

辞玖的脸像被炉火烧透了，连脖颈都泛着粉，他偏过头想躲，却被暮珩轻轻按住肩膀。

“快说。”暮珩指尖掐着少年的腰侧，带着点痒意，“说了，就让亲你一下。”

辞玖的呼吸早就乱了，胸口起伏着，他张了张嘴，声音黏糊糊的：“我、我爱你。”

暮珩眼里的光更亮了些，他低头靠近，唇轻轻碰到他的唇，带着点试探的轻啄：“早说了，说出来就好。”

辞玖还没缓过神，只能任由他牵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暮珩轻轻揉了揉头发：“别怕，我都知道。”

炉里的炭火“噼啪”爆了个火星，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晃。辞玖的脑子里不再空白，只剩下对方掌心的温度和腰间残留的触感，直到暮珩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他才回神，反手攥紧了对方的手。

“这才乖。”暮珩在他唇角低语，声音哑得厉害，“以后每天都要跟我说，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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