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家被辞玖灭门,又一把火烧了,城里的人众说纷纭。
“死的好!”
“就该去死,在云城做恶怎么多年,天都看他们不爽”
“不过话说回来,辞家那养子呢,神官府在收尸时没找见”
“他怎么瘦小,还天天被打,不会是烧成灰了”
“跑了就有!”
暮珩和辞玖坐在邻座,默默听着。
“你知道辞玖为什么跑吗?”
“被打跑的呗,刚好躲过一劫”
“听之前在辞府做丫鬟那女的说,辞家那养子是和一女的私奔跑的!”
“不对啊!明明是得了脏病死了”
“脏病?”
“辞小姐那臭毛病嘛……”
“还是不是人?自己的弟弟都上……”
………
暮珩噗嗤笑出声
辞玖:……
辞玖指尖捏着的青瓷茶杯沿沁出细汗,指节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连带着杯里的茶水都晃出细碎的涟漪。邻桌的议论声像浸了油的棉絮,堵得人胸口发闷——有人说他被辞家小姐按在雪地里灌过烈酒,说他背上的旧伤是被烙铁烫的,还有个穿短打的汉子拍着桌子笑:“我亲眼见的!前儿个还看见他在城南破庙里缩着,身上那件棉袄补丁比布还多,见了人就躲,活像条丧家犬!”
“丧家犬”三个字刚落,暮珩搁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他指尖白净,骨节分明,叩击声清越,刚好压过了那阵哄笑。辞玖眼角余光瞥见他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地用竹箸夹起碟里的莲子羹,银匙碰到瓷碗沿,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他们连我躲在哪座庙都编好了。”辞玖的声音很哑,像被砂纸磨过,“城南那座破庙,去年就塌了。”
暮珩把舀了莲子的银匙递到他面前,瓷碗里的冰糖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先吃口甜的。”见辞玖没动,他又把碗往他那边推了推,“编故事的人总记不清这些细枝末节,他们只记得自己想信的。”
邻桌有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探头扫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去继续说:“我听辞府后厨的老厨娘讲,那养子在府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小姐的剩饭剩菜,得等狗吃完了才有他的份!”
“还有更绝的!”另一个人接话,声音压得低了些,却故意让周遭都能听见,“听说他夜里总往辞小姐的院子跑,谁知道是去偷东西,还是……”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暧昧的笑吞了。
辞玖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腹几乎要嵌进青瓷的纹路里。暮珩忽然放下银匙,从袖中摸出块半旧的玉牌,轻轻放在辞玖手边。那玉牌温润,是贴身戴了许久的样子:“摸会儿这个。”他声音很轻,像落在雪上的羽毛,“比捏着杯子舒服。”
辞玖指尖触到玉牌的瞬间,果然松了些力气。玉的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倒压下了几分心头的躁火。他没抬头,只低声问:“你不觉得吵?”
“吵。”暮珩答得坦诚,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领口,指尖避开了他颈侧的旧疤——那是从前在辞家被鞭子抽的,“但比起他们的话,我更在意你手会不会疼。”
正说着,邻桌忽然有人拍案:“依我看啊!他现在指不定在哪饿死了!那种从小被踩在泥里的人,离了辞家活不成的!”
辞玖捏着玉牌的手顿了顿,忽然站起身。暮珩没拦,只看着他往柜台走——他知道辞玖不是要去争执,这人骨子里藏着股韧劲,从不会跟不相干的人置气。
果然,辞玖回来时手里多了两包桂花糕,是街口老字号的,甜香能飘出半条街。他往暮珩面前推了一包,自己拆开另一包,咬下一块时,桂花的甜气漫了满颊:“他们说我活不成,可我现在能吃上热糕。”
暮珩拿起一块桂花糕,指尖捻去沾在上面的碎屑:“不仅能吃热糕,还能吃刚出炉的。”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两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方才路过包子铺买的,你爱吃的笋丁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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