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嚎叫2（前世） (3-1)

暮珩是被一阵尖锐的铃声刺醒的。

眼皮沉得像坠了铅，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掀开条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跳动的火光——不是破屋窗缝漏进来的晨光，是火把的焰，红得发暗，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影影绰绰。

手腕上传来勒骨的疼，他这才发现自己被粗麻绳死死捆在木桩上，绳子嵌进皮肉里，连动一下都牵扯着左肩的伤口，那股黑毒带来的麻痹感顺着手臂往上爬。他猛地转头，辞玖就绑在隔壁的木桩上，头垂着，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脸色白得像张薄纸，连嘴唇都褪尽了血色。

“辞玖！”他低喊一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没人回应。辞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显然还陷在昏迷里。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混杂着干草和柴火的气息，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和药膏里那股腥气相似的味道。暮珩抬眼望去，才发现他们被围在村子的晒谷场中央，脚下堆着齐膝的干柴和甘草，像一圈蓄势待发的火墙。而火墙外围，站满了蒙着灰布头套的村民，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支火把，火苗在他们头顶摇晃，把布套下的眼睛映得亮而空洞。

人群最前面，站着个穿得古怪的老妪——就是那个大巫师。她身上裹着件缀满碎骨片的旧蓑衣，骨片随着动作发出“咔嗒”声，手里摇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叮铃、叮铃”的声响又尖又冷，像冰锥往人脑子里钻。

她正闭着眼念咒，声音又低又涩，像用指甲刮过朽木。那些咒语不成句，全是些含糊的音节，偶尔蹦出一两个能听懂的词，竟和之前那鬼女人的童谣沾着边：“……骨成堆，血成溪，活祭……换安宁……”

随着咒语声渐急，暮珩突然觉得左肩的伤口开始发烫，不是普通的疼，是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骨头，连带着四肢都开始发沉。他试着调动灵力，可丹田空空如也，连一丝气劲都聚不起来——这咒语竟能催发体内的毒素。

他急得往辞玖那边挣了挣，麻绳勒得手腕瞬间红透。就这一下，他看见辞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眉头死死皱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脸色却依旧惨白，连点血色都没有。

大巫师的咒语突然拔高，铜铃摇得更响了。她猛地睁开眼，那双眼浑浊不堪，却直勾勾地盯着木桩上的两人，像在确认祭品是否“合格”。她枯瘦的手指指向他们，又指向脚下的柴火，嘴里的咒语突然清晰起来：“时辰到——秽气入火，邪祟归尘！”

周围的村民立刻跟着低吼起来，举着火把的手又往前递了递。火把的焰苗离干草只有寸许，热浪已经燎得人皮肤发疼。有片被火烤焦的草叶飘下来，落在辞玖的手背上，他却毫无反应。

暮珩的心沉到了底。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暮珩盯着辞玖手背上那片焦痕，喉间突然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啸。那声音不似人声，带着种兽类被逼至绝境的戾气——他左肩的伤口突然迸出一道暗红的光，黑血顺着伤口往外涌，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细小的血雾，像有生命似的往他周身漫开。

“呃——”他猛地绷紧脊背，额角青筋暴起。之前被邪术死死压制的妖力，竟顺着伤口的剧痛轰然冲破了禁制！那股力量翻涌着撞开经脉，带着灼烈的热气往四肢蔓延，连捆着他的麻绳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大巫师念咒的声音戛然而止，铜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盯着暮珩周身的血雾，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惊惶：“妖……妖族？！”

还没等她后退，暮珩已经动了。他左肩猛地撞向木桩，不是用蛮力，而是将刚冲破禁制的妖力聚在肩头——“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木桩竟从中间裂开道缝！捆着他的麻绳像被利刃割过，瞬间寸寸断裂。

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左肩的伤被妖力催得更痛，却顾不上管。指尖凝聚起妖力化作利爪，几步冲到辞玖身边，“嘶啦”撕开捆着他的麻绳。辞玖失去支撑，软软地往地上倒，被暮珩一把捞进怀里。

妖王攻略指南：妖王竟是只痴情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