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嚎叫2（前世） (3-2)

怀里的人体温烫得吓人，呼吸却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暮珩低头时，看见辞玖颈侧的皮肤下，有青黑色的纹路正随着呼吸轻轻蠕动——是咒语和毒素在联手侵蚀他的生机。

“都给我滚开。”暮珩抬头时，眼瞳已经变成了竖瞳，周身的血雾凝成半透明的兽影，獠牙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刚才还举着火把的村民，此刻竟被吓得连连后退，有个村民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滚到干草堆边，“轰”地燃起一小簇火。

大巫师捡起铜铃，抖着嗓子念咒，可这次的咒语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刚出口就散在空气里。她看着暮珩怀里的辞玖，又看着那道越来越旺的火苗，突然尖叫起来：“烧了他们！快烧了他们！不然全村人都要被拖去填山！”

有几个胆大的村民重新捡起火把，却被暮珩眼间的戾气吓得不敢上前。暮珩抱着辞玖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蔓延的火苗，另一只手凝聚起妖力——他知道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必须先带辞玖离开这鬼地方。

妖力在掌心凝成淡红色的光团，暮珩正要劈开一条通路，眼角却瞥见辞玖的指尖突然蜷缩了一下。他低头看去，辞玖原本惨白的嘴唇竟泛起一丝青黑，喉间溢出细碎的呻吟，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呼吸。

“辞玖？”暮珩的心猛地一揪，指尖刚触到对方的脸颊，就被那冰一样的凉惊得指尖发颤——刚才还发烫的体温，竟在短短片刻间降得吓人。

大巫师见状，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高高举起。那是个巴掌大的泥人，用黑泥捏成，眉眼处用朱砂点得猩红，正是之前鬼女人手里拿过的样式。“他跑不了！”大巫师尖声笑起来，指甲抠进泥人的后背，“这泥人引着他的生魂，只要泥人入火，他就算有九条命也活不成！”

随着她的动作，辞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暮珩瞳孔骤缩，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却烫得他心口发疼。他再顾不上周围的村民，足尖一点，带着辞玖往晒谷场边缘的老槐树冲去——那里是村民围堵最松的地方，也是他刚才瞥见的唯一能藏身的阴影。

“拦住他！”有村民嘶吼着扑上来，火把直往他背后捅。暮珩反手一挥，妖力化作的气刃瞬间削断火把，火星溅了那村民满脸。可更多的人涌了上来，手里的柴刀和木棍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像是要把他们拆成碎片。

他抱着辞玖左躲右闪，左肩的伤口被震得再次崩裂，黑血顺着手臂往下淌，滴在辞玖的衣襟上。可他不敢停，耳边大巫师的咒语又响了起来，铜铃的声音像跗骨之蛆，催得辞玖的呼吸越来越弱。

眼看就要冲到槐树下，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之前村民埋下的绳网。暮珩反应极快，借着惯性往前一扑，在摔倒的瞬间用后背护住辞玖，自己重重撞在槐树根上。

“咚”的一声闷响，他喉头一甜，却死死抱着怀里的人没松手。抬头时，正看见大巫师举着泥人往最近的火把凑，泥人身上的朱砂在火光下红得像血。

“住手！”暮珩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妖化后的嘶哑。他猛地抬手，将体内剩余的妖力全部聚在掌心——这一次，不再是为了突围，而是要毁掉那个泥人。

淡红色的光刃破空而去，精准地劈在大巫师的手腕上。泥人“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几乎同时，辞玖喉咙里的咳嗽声停了，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松弛下来，虽然依旧昏迷，呼吸却平稳了些。

大巫师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周围的村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顿了顿，举着火把的手犹豫着没再上前。

暮珩趁机抱着辞玖爬起来，后背的撞击让他眼前发黑，却死死盯着那些村民。他周身的妖力虽已耗尽大半，眼瞳里的竖瞳却依旧慑人，像一头护崽的野兽，哪怕遍体鳞伤，也透着同归于尽的狠劲。

“别追了……”有个村民突然低低说了一句，火把在他手里抖了抖，“他是真敢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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