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耳边是尖锐的嗡鸣,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姜梦寒死死抱着沈欢余冰冷的身体,指甲几乎嵌进他僵硬的后背——她以为下一秒就会坠入熟悉的海棠花香里,可那白光褪去时,鼻尖萦绕的依旧是破庙里的霉味,混着未干的血腥气。
【警告:脱离程序异常中断。能量不足,无法启动二次脱离。】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卡顿,光屏在半空中闪烁几下,彻底熄灭了。
姜梦寒猛地抬头,破庙的梁上还挂着那盏油灯,风吹过,灯芯晃得人影支离破碎。沈欢余的头歪在她肩上,嘴角的血迹已经发黑,那支狐狸银簪掉在脚边,蓝宝石在昏光里蒙着层灰,像只失去神采的眼。
她没回去。
这个认知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口。她抬手摸向沈欢余的脸,指尖触到的只有刺骨的凉,眼泪终于决堤,却不是为了回不去的原世界,而是为了这个刚刚在她怀里失去温度的人——这个折磨了她整个冬天,最后却用命护住她的败类。
“沈欢余……”她哽咽着喊他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看,我没走成。你赢了……”
回应她的只有庙外呼啸的风声。
沈欢余的死讯传到京城时,太子正在书房临摹字帖。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手里的狼毫笔“啪”地掉在宣纸上,墨汁晕开,把“平安”二字染得面目全非。
他赶到破庙时,姜梦寒还保持着抱着沈欢余的姿势,身上沾满了他的血,像尊凝固的石像。太子让人把沈欢余的尸身抬走,想扶她起来,却被她猛地推开。
“别碰我。”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红,“是你派的人?”
太子的喉结动了动,艰难地摇头:“不是我。是三皇子的人,他们想嫁祸给我,挑拨我与沈家的关系。”
姜梦寒没信。她看着沈欢余的尸身被抬上担架,那只她缝的丝棉蛐蛐窝从他怀里掉出来,落在雪地上,被人一脚踩扁。她忽然疯了似的冲过去,跪在雪地里把那团烂棉絮捡起来,紧紧攥在手心。
太子看着她的样子,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低声道:“我让人厚葬他。”
“不必。”姜梦寒站起身,指尖捏着那团棉絮,指节泛白,“他说过,断了腿的蛐蛐,活不过开春。那就把他葬在他养蛐蛐的院子里,让他看着那些菊花,看着‘铁头’……”
说到“铁头”,她的声音忽然卡壳。那只断腿的蛐蛐,此刻怕是也冻僵在罐子里了。
沈王府的人来接她时,她拒绝回那间偏僻的厢房,径直走进了沈欢余的卧房。屋里还留着他的气息,檀木书架上摆着一排排蛐蛐罐,最上层放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那支重新镶了宝石的狐狸银簪,旁边压着张纸,上面是他笨拙的字迹,写着“梦寒”二字,笔画歪歪扭扭,像初学写字的孩童。
姜梦寒把银簪攥在手心,簪头的蓝宝石硌得掌心生疼。她在那张铺着狼毫褥子的床上躺下,被褥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冷香,混着淡淡的酒气——那是他昨夜站在床边时留下的。
她就那样躺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任由丫鬟在耳边哭劝,任由太子派人送来的汤药凉透。直到第四天清晨,她听见院子里传来蛐蛐的叫声,猛地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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