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与习惯 (2-1)

雪球的腿彻底痊愈后，成了民宿的“小管家”。黎妤劈柴时它蹲在旁边看，做饭时它趴在厨房门口等，连她去溪边洗衣服，它都会跟着蹲在石头上盯着，生怕她被水冲走似的。

最大的变化，是睡前的“仪式”。

黎妤坐在床边，让雪球趴在腿上，指尖从它头顶梳到脊背，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黎妤：“今天王婶送的栗子甜不甜？”轻声问，指尖已经摸到了它肩胛骨的位置。

雪球的耳朵抖了抖，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身体却微微绷紧了。云澈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带着人类特有的暖意，顺着皮毛渗进皮肤。他本该躲开的，可她的动作太轻了，像春风拂过雪原，让他紧绷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半分。

黎妤：指尖继续往下，快要触到尾巴根时，明显感觉到腿上的小身子僵了一下。她停住动作，指尖悬在半空，笑了笑：“又护着尾巴呢？”

她记得第一次想碰它尾巴时，这小家伙炸毛的样子。后来渐渐熟悉了，它允许她摸头、摸背，却唯独对尾巴严防死守，哪怕只是靠近，都会让它瞬间警惕。

雪球：将尾巴往肚子底下压得更紧了些，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抗议。雪球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就在上方，带着温热的气息，那气息让他有些慌乱——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抗拒这种亲近了。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炉火暖融融的，她的声音软软的，连空气里都飘着她身上的草木香，让他千年的戒备心，像被温水浸泡的冰块，一点点融化着。

黎妤：“好吧，不碰。”收回手，改为轻轻抚摸它的耳朵

她的指尖划过它耳后那撮特别的白毛，那里有个浅浅的月牙形印记，像是天生的胎记。

雪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云澈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耳后的印记是真身的象征，此刻被她这样随意触碰，若是在从前，他定会觉得是奇耻大辱。可现在……他甚至有点贪恋这份触感。

黎妤：打了个哈欠，带着困意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它背上画着圈。“有你在真好，晚上看书也不觉得冷清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以前总觉得这屋子太大，现在……好像刚好装得下我们两个。”

雪球的呼噜声顿了顿。云澈抬起头，借着炉火的光，看到她低垂的眼睑和放松的嘴角。原来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会觉得冷清吗？他想起她偶尔对着空荡的客房发呆，想起她翻父母旧物时红着的眼眶，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轻轻用尾巴尖扫了扫她的手腕——这次没有炸毛，只是极轻的一下，像羽毛拂过。

黎妤：感觉到手腕上的轻痒，低头笑了：“这是……允许我摸了？”她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它露在外面的一小截尾尖。

软得像棉花糖，比她想象中还要蓬松。

雪球的身体猛地一僵，尾巴瞬间绷紧，像是触电般想抽回。云澈的心脏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居然让她碰到了尾巴！这简直是狐族的耻辱！可当他看到黎妤眼里的惊喜和小心翼翼时，那股想炸毛的冲动，竟奇异地平息了。

黎妤见他没躲开，胆子大了些，指尖顺着尾尖轻轻往上摸了半寸。

黎妤：“原来这么软啊。”小声感叹，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

雪球的尾巴尖微微颤抖着，却没再动。云澈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顺着尾毛传过来，像细小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带来一种陌生的酥麻感。

雪球：“不行，我要忍住”却控制不住地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黎妤：“困了。”打了个哈欠，收回手，将它抱得更紧了些，“睡吧。”

她躺回床上，让雪球蜷在枕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银辉。黎妤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雪球却睁着眼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睡颜。她的睫毛很长，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安稳得让他心慌。

他悄悄把尾巴往旁边挪了挪，离她的手远了些，却又没完全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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