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 (3-1)

“妈妈……” 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像是被这混乱的场景吓到，又像是满是无助，想要求得妈妈的庇护 。

看着眼前扭打在一块的两人，分别是我的妈妈和爸爸。爸爸五大三粗的身子像头失控的公牛，双手死死拽着妈妈的头发，那力道仿佛要把妈妈的头皮扯下来，妈妈柔顺的长发此刻乱糟糟的，被爸爸攥在手里。妈妈的脸因为疼痛和愤怒扭曲着，她奋力挣扎，扬起手，一巴掌扇向爸爸，可爸爸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变本加厉，另一只手狠狠扇着妈妈的脸，那 “啪啪” 的声音，像重锤砸在我心上。妈妈被打得趔趄，可瞬间，她又像被激怒的母兽，转身冲向厨房，再出现时，手里握着明晃晃的菜刀，眼神里透着疯狂，嘶吼着 “我砍死你” 就朝爸爸扑过去，那模样，像极了恐怖片里索命的女鬼 。

“安宇，过来。” 我朝着弟弟喊，声音尽量平稳，可还是带着一丝颤抖。安宇是我的弟弟，我和他相差六岁，今年我十三岁，他七岁。我看着安宇小小的身影，心里想着，没有我的诞生，也就没有安宇的诞生，如果我是个男孩的话，那就不会有安宇…… 这想法在我脑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别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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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奇怪，从我记事开始，所有人都是把一句话挂在嘴边 “你要是个男孩子多好呀。” 每次听到这话，我都忍不住在心里问，可我为什么要是男孩子？男孩子能干的事情，女孩子也能干呀…… 我攥紧拳头，心里满是不服气，可脸上却只能默默低下头，好像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女孩 。

可是安宇就是男孩子呀，家里还依旧是这样呀……

六岁以前家里的争吵就没有停止过，爸爸妈妈总是在不停的争吵。那些画面像噩梦一样缠着我，父亲扯着母亲的头发，那头发被扯得根根直立，母亲的脸瞬间憋红，父亲却不管不顾，狠狠扇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母亲的脸很快肿起来，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可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就像被激怒的女鬼一样，转身冲向厨房，手里迅速抄起菜刀，眼睛瞪得滚圆，直直朝着父亲砍去…… 每次想到这些，我都忍不住发抖，心里盼着这样的日子能早点过去 。

在我上小学以前都是在老家度过的，当时我们全家都在老家，每天依旧是鸡飞狗跳。老家的院子里，时常能看到爸爸醉醺醺回来的身影，妈妈在一旁默默抹泪的样子。当时安宇还没有出生，家里就我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那场景，混乱又压抑，像一幅怎么也画不整齐的画 。

我不喜欢我的父亲，他躺在门口那个破旧的小床上，肚子随着呼噜一鼓一鼓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怪味，在夏天的时候尤为刺鼻，那味道像是馊了的酒和汗混在一起，苍蝇总是在他身旁嗡嗡的飞着…… 我站在一旁，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满是厌恶，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远远躲着 。

我小心翼翼地问母亲，“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躺着一动不动？” 我盯着母亲的脸，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又害怕听到不好的回答 。

母亲笑着看着他，可那笑比哭还难看，母亲脖子上的掐痕还没有全消，一道道紫红色的印子，像是恶魔留下的爪印，眼角的淤青已经消了大半，可还是能看出曾经的触目惊心…… 我看着母亲这样，心里又疼又恨，疼母亲受的苦，恨父亲的暴力 。

母亲说他是喝醉了…… 我咬着嘴唇，心里嘟囔着，又是喝醉，每次喝醉都这样，家里就没个消停时候 。

又喝醉了…… 这几个字在我心里转了无数遍，无奈、愤怒、绝望，各种情绪混在一起，搅得我心里乱糟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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