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模拟考的铃声钻进耳朵时,于弥正盯着草稿本上那行"苹果的甜度需要用心测量"发呆。笔尖在"用心"两个字旁边洇出个小小的墨点,像颗被阳光晒化的糖粒,他赶紧用橡皮去擦,却把鸾安的字迹晕成了片浅灰的云。
"别紧张。"鸾安把一块新橡皮推过来,包装纸上印着卡通版的物理学家,正举着苹果思考。"我妈说做物理题就像剥橘子,得一层一层来。"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和单摆的周期奇妙地吻合,于弥数到第七下时,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皮鞋跟敲地的声音像在打节拍。
拿到试卷的瞬间,于弥的手心沁出薄汗。第一页的选择题里,竟有道单摆实验题,图中的红线画得有些歪,像他昨晚在窗玻璃上划的那道。他想起鸾安测量时捏着秒表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那时她数到"五"的尾音轻轻上扬,像根被拨动的琴弦。
笔尖落在答题卡上的动作很稳。于弥算到洛伦兹力方向时,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掌心摊开的角度和那天在阶梯教室回答问题时一模一样。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手背上,磁感线穿过掌心的轨迹,和记忆里灯泡的电流方向完美重合——原来有些肌肉记忆,会比大脑记得更牢。
中途去卫生间时,在走廊撞见了黄毛。他正对着墙壁念念有词,手指在瓷砖上划着单摆公式,校服袖口沾着片苹果皮,大概是早餐没吃完。"第三题..."他看见于弥时突然红了脸,抓着衣角搓了半天,"那个共振条件,是不是驱动力频率等于固有频率?"
于弥刚要点头,就听见考场里传来翻卷子的声音。他拍了拍黄毛的肩膀,力度和物理老师那天拍他的一样轻,"考完跟你讲。"黄毛"嗯"了一声,转身时差点撞到门框,后脑勺的头发竖起来几撮,像株刚浇过水的野草。
回到座位时,发现鸾安在他的水杯底下压了张便利贴,还是那只举着苹果的小鸾鸟,这次翅膀底下多了行小字:"注意单位换算"。于弥捏着便利贴的边角,突然想起出租屋抽屉里那张皱巴巴的网吧会员卡,同样是纸片,有的能写满让人安心的提醒,有的只会记着颓废的余额。
最后一道大题考的是传送带模型,滑块的受力分析图像群排队的蚂蚁。于弥画受力箭头时,想起鸾安笔记本上的蚂蚁们,那时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金斑,而她笔尖停顿的位置,和他此刻落笔的地方竟在同一道辅助线上。
交卷时,于弥的试卷和鸾安的不小心蹭到一起。他看见她的最后一道题解法和自己不同,却在最后一步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像两条从不同起点出发的线,最终交汇在同一个终点。监考老师收卷的动作很轻,两张试卷叠在一起的瞬间,于弥突然觉得,有些相遇早已写在命运的公式里。
走出考场的阳光有些晃眼。黄毛抱着脑袋蹲在台阶上,看见他就跳起来,"最后那道传送带,我是不是把摩擦力方向搞反了?"于弥刚要开口,就被鸾安递来的矿泉水打断,瓶身上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像块正在融化的冰。
"去吃冰棍吗?"鸾安晃了晃手里的零钱,硬币碰撞的声音很清脆,"我妈给的零花钱,够买三根绿豆沙。"于弥摸了摸空空的口袋,突然想起手机里清零的余额,却没像往常一样心慌——因为看见鸾安举着冰棍笑的时候,嘴角沾着的绿豆沙,在阳光下亮得像颗绿宝石。
黄毛啃冰棍的动作很猛,冰碴子掉在领口都没察觉。"其实我妈昨天来看我了,"他吸溜着糖水说,"给我带了床新被子,说出租屋的空调太吵。"于弥咬着冰棍点头时,看见阳光穿过三根冰棍,在地面上投下三道细长的影子,像三根正在生长的藤蔓。
走到校门口的水果店时,摊主正在收摊。红富士的金字塔已经塌了一角,剩下的几个在夕阳里红得发亮。鸾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最底下那个苹果说:"你看,那个的黄晕和你给我的一样。"于弥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发现那个苹果的果蒂处,停着只小蜜蜂,翅膀振动的频率,像在哼一首关于夏天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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