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风的目光在铁门上来回扫了扫,冰柜的嗡鸣像根细针,扎得人心里发紧。他反手捏诀,指尖灵力流转,三指并拢往门的方向虚点。
“簌簌——”
门口忽然腾起片淡白的薄雾,像被冻住的烟,贴着地面漫开半尺高,将门框糊成片模糊的影。别说看清里面,连门的轮廓都隐在了雾里。
“迷雾阵,进来也看不清。”他低声道,指尖的灵力散了,转身走向停尸台。
玉瓶的塞子被拔开时,发出声轻响。淡青色的魂魄飘出来,刚离瓶就猛地缩成团,像受惊的鸟,周身的光抖得厉害,隐约能看出少女的轮廓,却眉眼扭曲,带着股濒死的戾气。
“别怕。”言风抬手,掌心浮出层柔和的白光,缓缓覆向那团青光。
指尖触到魂魄的瞬间,他能感觉到那股微弱的震颤——不是抗拒,是快要散架的慌。灵力像温水漫过,一点点抚平她拧成结的轮廓。青光渐渐舒展,少女的眉眼慢慢清晰,只是依旧苍白,光淡得像层薄纸。
江逸尘几人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沈白渝盯着那团光,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陈骁则紧盯着门口的雾,耳尖动了动——连冰柜的声音,都好像轻了些。
言风收回手,喉间发紧:“稳住了,该送回去了。”
冰柜锁扣弹开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死寂里格外清晰。江逸尘俯身,指尖在柜门的标签上顿了顿——“林青青”三个字被冰柜的寒气浸得发僵,旁边贴着的照片里,少女扎着高马尾,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深吸口气,猛地拉开柜门。白气“呼”地涌出来,带着刺骨的冷,扑在脸上像冰碴子。
林青青躺在里面,睫毛上结着层细霜,脸色白得像纸,唇瓣却透着点不正常的青。她穿着入院时的碎花裙,裙摆平整,身上连半点擦伤都没有,就像只是睡着了,只是那股子死寂的冷,顺着白气往外淌,压得人喘不过气。
“像被抽走了魂……”沈白渝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别开眼,指尖掐进掌心。
江逸尘和陈骁一左一右探身,手刚碰到林青青的胳膊,就被那冰一样的凉激得指尖发麻。她身子轻得不像话,仿佛骨头都空了,两人费了点劲才把她抬出来,放在旁边的长桌上。
长桌铺着蓝布,沾着点消毒水的味。林青青躺在上面,头发散在布上,像一蓬枯了的草。江逸尘抬手,想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开,指尖悬在半空又缩了回来——那皮肤冷得,让他想起冬天冻裂的河面。
“准备好了吗?”言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怀里的青光已经稳了些,正盯着林青青的脸,眉峰拧得很紧。
陈骁往门口瞥了眼,迷雾阵的白气还没散,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雾晃了晃。他攥紧拳头,低声道:“好了。”
冰柜的嗡鸣还在响,长桌上的少女安静得像尊瓷像,只有那缕悬浮的青光,还在微微颤动,像根快要断的线。
言风指尖的金光刚熨平林青青冻僵的指尖,那点回暖的皮肉就骤然发灰,像被无形的霉菌爬过,连指甲盖都泛出青黑。长桌的蓝布被她后背渗出的黏腻液体浸得发沉,散发出腐木般的腥气,混着太平间的冷气,往人骨头缝里钻。
“压不住!”他喉间发紧,灵力如潮水般涌去,却被那股腐败之气绞得粉碎。
“金枝!”
青芝立刻扑上前,小手结出乙木印诀,掌心腾起团青濛濛的气,像初春刚抽芽的柳条,簌簌往林青青心口钻。青气所过之处,青黑纹路猛地一缩,可转瞬又疯长,纹路间淌出的黑气黏在青气上,像墨滴进清水,瞬间染黑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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