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魑魇篇 (5-1)

【欲言神十二考】

欲言神，上古遗族，掌世间欲念。

千年一启的“十二考”，每一考皆是对欲念的极致拷问。

通过者，可向欲言神索一个答案——任何答案。

第二考的卷轴在云月面前展开，墨迹尚湿：

“击败鬼界副界主——魑魇。

时限：一年。

注：鬼界非冥界，无转世，无轮回，唯积怨成渊。”

卷轴末尾，一缕漆黑如发丝的鬼气蜿蜒而出，在云月腕上缠了一圈，像一枚阴冷的倒计时。

云月收拢五指，鬼气碎成飞灰。

她抬眼，赤言横于膝上，剑身映出她红紫双瞳。

“一年，够了。”

【赤言出鞘】

赤言第一次主动震鸣，是在云月七岁那年。

魔界血池，万魔朝贺，霍无月赐她一滴魔尊心血。

心血滴落剑脊，赤言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剑身裂出一道细纹，像睁开的眼睛。

霍无月说：“它认了主，也认了劫。”

云月当时不懂，如今懂了——劫在鬼界。

出发前夜，魔尊殿灯火如豆。

霍无月背对云月，立于魔神像下，黑袍曳地，像一截被夜色裁断的深渊。

“鬼界副界主魑魇，原是人，被活埋于万尸坑，啃食同伴血肉七日而成鬼。

其怨念之重，可令虚空生疮。”

他侧过脸，银眸冷冽，“你若败，我会亲手斩你，以免沦为鬼伥。”

云月叩首，声音平静：“弟子若败，不劳师尊动手。”

她起身，赤言负于背后，剑尖指地，拖出一道细红，像一条不肯愈合的伤。

【鬼界·副界主·魑魇】

鬼界入口，在凡尘与魔域的夹缝——沉魂沼。

沼水黑如墨，漂着人脸大小的浮萍，每张浮萍都是一张扭曲的人脸，张嘴无声尖叫。

云月踏水而行，鞋底未湿。

赤言低垂，剑尖掠过水面，人脸浮萍纷纷避让，发出婴儿啜泣般的呜咽。

沼心，一座骨桥横跨。

桥头立碑：

“生人勿近，近则成鬼。”

云月抬手，赤言轻挥，石碑拦腰而断。

断口处渗出暗红血浆，像被割开的动脉。

骨桥尽头，魑魇已等候多时。

他着一袭褴褛红衣，衣摆滴着黑水，腰间悬十二颗婴儿头骨，眼眶里燃着青磷火。

他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嘴，嘴里是层层叠叠的牙，像鲨鱼的齿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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