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顾言深打断教授的话,终于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一排排座位,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林晚。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物品般的审视。“课题是‘阶级与艺术’,我想,没有人比她,”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却足以刺穿人心的弧度,“更能体会‘底层’的视角了。”
“轰——”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哄笑声、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而林晚,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供他研究的“底层”标本?一个可以随意放在课题里展示的、名为“苦难”的展品?那句“更能体会底层视角”,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她最脆弱、最想隐藏的伤口,还在里面狠狠地搅动!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让她浑身都在发抖,眼前阵阵发黑。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想要冲出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逃离那些刀子般的目光和顾言深那高高在上的羞辱!
“坐下。”顾言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像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她的双脚。“课题已经录入系统,无法更改。这是你的…必修课。”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拒绝,等于放弃学分,放弃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一切。
林晚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了。她死死地瞪着前排那个挺拔而冷酷的背影,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周围的哄笑声和议论声如同尖锐的魔音灌入耳中,撕扯着她最后的尊严。她像一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猎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顾言深优雅地、残忍地,剥光了所有用以蔽体的、名为自尊的薄衫。
浑浑噩噩地熬到下课,林晚几乎是逃离了教室。她一头扎进老画室,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愤怒、屈辱、绝望…种种情绪在她胸腔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将她撕裂。顾言深!这个名字像诅咒一样刻在她脑海里!他到底想干什么?一次次地闯入她的生活,一次次地将她推入更深的泥潭!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旧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名字。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晚…晚晚…”电话那头传来母亲虚弱至极、带着剧烈喘息和压抑不住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药…药费…实在…拖不下去了…医院说…再不交…就要停药了…咳咳咳…妈…妈对不起你…” 剧烈的咳嗽声淹没了后面的话语,那声音里透出的濒死般的痛苦和无助,像一把钝刀,狠狠剜在林晚的心上!
“妈!妈你别急!我想办法!我马上想办法!”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停药?母亲会死的!她不能失去妈妈!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电话那头只剩下痛苦的喘息和忙音。林晚握着手机,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办法?她有什么办法?打工那点微薄的薪水,杯水车薪!借钱?那些亲戚早已避之不及!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就在她濒临崩溃的边缘,画室那扇老旧的门,被轻轻叩响了。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林晚猛地抬头,心脏狂跳。她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猛地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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