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镀金囚笼邀请函 (3-3)

顾言深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副矜贵疏离的模样，仿佛刚刚在课堂上给予她致命一击的人不是他。他手里拿着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夹，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她苍白失魂的脸上。

“看来，你遇到麻烦了。”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目光却锐利地捕捉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眼中深不见底的绝望。

林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声音嘶哑：“你…你能帮我？”

顾言深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她面前，动作优雅得像在递一张邀请函。文件夹封面是烫金的“顾氏集团”Logo，在昏暗的画室里闪着冰冷而诱人的光。

“打开看看。”他示意。

林晚颤抖着手接过，翻开。里面是一份打印工整的合同。甲方：顾氏集团旗下新锐艺术空间“云境”。乙方：林晚。工作内容：担任“云境”开幕季特邀设计师助理（名义），实则为顾言深私人艺术项目（具体内容保密）的形象模特。工作时间：灵活，以甲方通知为准。而报酬一栏，那一长串清晰的数字，如同带着魔力的符咒，瞬间灼伤了林晚的眼睛！

那是一个足以支付母亲半年医药费，甚至还能有所结余的天文数字！

巨大的诱惑如同甘甜的毒药，瞬间麻痹了林晚因屈辱而紧绷的神经。母亲的喘息和咳嗽声还在耳边回荡，医院冰冷的停药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尊严？在生死面前，在母亲的生命面前，那层薄薄的、早已被顾言深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自尊，又能值几个钱？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报酬的数字上，呼吸变得粗重。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那昂贵的铜版纸捏出了褶皱。

顾言深将一支沉甸甸的、笔帽镶嵌着黑曜石的钢笔，轻轻放在摊开的合同签名栏旁。笔身冰冷，折射着画室窗外透进来的、灰蒙蒙的光。

“签了它。”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主宰命运的笃定，“钱，立刻到账。”

林晚的目光从诱人的数字，缓缓移到那支冰冷的钢笔上。她的指尖在颤抖，巨大的屈辱感再次翻涌上来。做他的“模特”？一个供他研究、展示的“底层标本”？这和课堂上赤裸裸的羞辱有什么区别？这无异于将自己最后一点残存的尊严，明码标价地卖给了他！

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顾言深，里面燃烧着不甘、愤怒和濒临崩溃的痛苦：“顾言深，你把我当什么？！一个可以用钱买到的…”

“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如同深渊，紧紧攫住她眼中翻腾的痛苦和挣扎，声音低沉而冷酷，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你妈等得起吗？”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也像一把精准插入心脏的冰锥！

笔帽镶嵌的黑曜石冷得像墓穴里的碑石。当钢笔压上指尖，他指腹传来的体温却烫得惊人。林晚盯着合同甲方处烫金的“云境”LOGO——母亲咳血的脸突然与LOGO里扭曲的人影重叠，提醒她这纸契约蘸着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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