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香槟杯沿毒吻 (3-1)

“云境”项目中期庆功宴设在顾氏旗下最奢华的云端酒店“铂宫”。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槟、雪茄与高级香水混合的奢靡香气。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一个微笑都精心计算，每一句寒暄都暗藏机锋。这里是顾言深的世界，一个用黄金和权力构筑的、与林晚格格不入的异度空间。

林晚被苏晴半哄骗半胁迫地塞进了一辆来接她的加长礼车。直到站在“铂宫”那扇需要指纹识别的鎏金大门前，她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身上这件苏晴“友情赞助”的礼服——一条后背几乎开到腰际、前胸设计也过于大胆的银灰色亮片鱼尾裙——像第二层皮肤般紧裹着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冰冷的亮片摩擦着肌肤，带来一种被无数眼睛窥视的错觉。她赤着脚踩在苏晴硬塞给她的、高得离谱的细跟水晶鞋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摇摇欲坠。苏晴挽着她的手臂，笑容甜美如糖霜，在她耳边低语：“晚晚，今晚可是结识大人物的好机会，顾少特意交代要你‘好好表现’呢。” 那“好好表现”四个字，被她咬得意味深长。

鱼尾裙勒得肋骨生疼，亮片如同嵌进皮肉的碎玻璃。镜中银灰色人影让她想起菜市场刮鳞待宰的鱼——就像当年父亲躺在手术台，医生对缴不起费的他们说：“这刀开不开？”

林晚像一件被精心包装后送上展台的货物，被苏晴推进了这浮华的名利场。炫目的灯光、嘈杂的人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或惊艳、或审视、或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让她瞬间头晕目眩，只想逃离。她下意识地寻找着那个能将她拖入这地狱的始作俑者——顾言深。他正被一群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人簇拥在宴会厅中央，如同众星捧月。他端着香槟杯，侧耳听着身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话，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而完美的微笑。那身量体裁剪的墨黑色丝绒礼服，将他衬托得愈发矜贵挺拔，与周遭的浮华融为一体，却又带着一种凌驾于其上的冷漠。

他似乎并未注意到门口这小小的骚动，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毫不在意。

很快，林晚就成了这场狩猎游戏中一个醒目的靶子。她的年轻、生涩，以及那身过于暴露却又带着倔强脆弱的矛盾气质，吸引了某些猎食者的目光。

“这位就是顾少项目里那位…特别有灵气的助理小姐吧？”一个挺着啤酒肚、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凑了过来，目光像黏腻的蛇信，肆无忌惮地在林晚裸露的肩颈和后背流连。浓重的酒气和古龙水味熏得林晚几欲作呕。他是“云境”的重要投资人之一，王总。

“王总好眼力！这就是我们晚晚，顾少可看重她了！”苏晴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不着痕迹地将林晚往前推了半步，自己则悄悄后退，融入了人群。

林晚被推得一个踉跄，高跟鞋差点崴到脚踝。她勉强站稳，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只想后退：“王总您好…”

“别客气！来，为了我们‘云境’的成功，也为了林小姐的才华，干一杯！”王总不由分说地将一杯斟满的香槟塞进林晚手里，粗短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留下油腻的触感。

林晚胃里一阵翻涌，握着冰冷的杯壁，指尖冰凉。“对不起王总，我不会喝酒…”

“哎！庆功宴哪有不喝酒的道理？不给王总面子是不是？”王总故作不悦，肥厚的手掌顺势拍在林晚裸露的后背上！那温热油腻的触感如同毒虫爬过，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猛地一颤，杯中金黄的酒液晃出，溅湿了她胸前的衣料，冰凉一片。

肥厚手掌贴上脊椎的瞬间，油腻触感幻化成童年巷口醉汉的抚摸。香槟泼湿的胸口凉意刺骨，监护仪的嘀嗒声在耳蜗里炸响成警报。

“啧，瞧瞧，都湿了。”王总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另一只手竟然拿着餐巾就朝她胸口擦来！“王总帮你擦擦…”

“别碰我！”林晚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带着惊恐的尖利，手中的香槟杯脱手而出，“啪”地一声脆响，在地上摔得粉碎！金黄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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