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洗净了南城的街道,却洗不净虚拟世界泼向林晚的脏污。清晨七点,苏晴尖利的惊呼如同丧钟敲响:“林晚!你上热搜了!爆了!!”
手机屏碎裂的纹路割裂着推送标题,如同ICU心电监护仪崩坏的线条。廉价被套的霉味混合热搜里“跪金女”三个字的油墨腥气,让她胃里翻涌起昨夜医院洗手间消毒水的味道。苏晴新做的水晶指甲划过屏幕,“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的定位标记像根钢针扎进林晚瞳孔——那正是母亲挣扎求生的地狱坐标。
林晚从混沌的噩梦中惊醒,苏晴最新款的水果手机屏幕几乎戳到她眼皮上。猩红的“爆”字标记下,是那张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照片——急诊室冰冷的灯光里,她双膝深跪,额头紧贴顾言深锃亮的皮鞋尖,散乱的发丝遮不住绝望的侧脸。配文像淬毒的匕首:
“云艺#林晚#为求顾少救命钱当众下跪!空白支票随便填!寒门才女?拜金捞女实锤!#拜金去死#”
评论区已成蛆虫狂欢的沼泽:
“下跪姿势这么标准,业务熟练啊[呕吐]”
“之前拒收礼物是嫌少吧?真会抬价!”
“@云城艺术学院 不开除等着校庆让她表演跪宾吗?”
空气瞬间被抽干。林晚攥着那只屏幕早已蛛网密布的旧手机,指尖冰凉刺骨。每一句恶评都像淬毒的钢针,扎进她千疮百孔的心脏。苏晴“关切”的聒噪在耳边扭曲变形:“天哪…你真跪了?为了你妈?顾少他…”
“出去。”林晚的声音嘶哑如砂纸磨过枯木。
“什么?”
“我让你出去!!!” 她猛地抬头,通红的眼里燃着困兽般的火焰,嘶吼声震得苏晴踉跄后退。门被摔上的瞬间,林晚瘫软在地。旧手机屏幕上,自己跪伏的剪影在裂纹中扭曲变形,像幅拙劣的讽刺漫画。窗外,暴雨初歇的天空灰得像块脏抹布。
宿舍成了透明的囚笼。走廊里每一次窃笑、水房里每一句“拜金女”,都像凌迟的刀片。林晚用围巾裹住头脸,像逃犯般低头疾走,却仍被无数道鄙夷的目光刺穿脊背。论坛里“黑料”持续发酵,“学术造假”“陪睡教授”的污水汹涌而来,将她最后一点清名彻底淹没。
傍晚,她拖着灌铅的双腿挪回宿舍楼,噩梦在门口升级。人群中央,苏晴正拎着她装画稿的帆布包——那是母亲用旧床单缝的,洗得发白,此刻沾满污黑的鞋印。苏晴指尖新做的碎钻美甲闪着恶毒的光,抽出一张林晚熬夜完成的《雨巷》习作,当众揉烂!
“大家评评!这种垃圾也配叫艺术?”画稿被高跟鞋碾进尘土,“某些人跪烂膝盖也挤不进上流圈!顾家的地板,你舔都嫌脏!”
哄笑声如毒蜂群起:
“滚出云艺吧!”
“别脏了我们宿舍楼!”
林晚全身血液逆流!她像头被激怒的母狮冲进人群,一把夺回帆布包!沾着口水的画稿碎片从袋口滑落,像被肢解的蝴蝶翅膀。那是她卖血换来的颜料画的!苏晴被她的眼神慑住,下意识后退。林晚不再看任何人,撞开人群冲回宿舍反锁。背靠门板剧烈喘息,帆布袋上母亲手缝的针脚硌着掌心——那细密的线痕是母亲咳着血在灯下一针针缝的。
老画室!只有那里能喘口气!她抱起仅存的画具夺门而出,仿佛抱着父亲的骨灰盒。
推开画室门的刹那,浓烈的油漆混合铁锈的腥气扑面而来!猩红刺目的诅咒泼满墙壁:
“拜金女林晚去死!!!”
“贱人滚出云艺!!
被踹翻的画架支离破碎,未完成的《雏菊》被撕成雪花,浸泡在粘稠的红漆里。颜料管如开膛破肚的尸体,内脏流淌一地。她最后的净土成了血淋淋的刑场。
“啊——!!!”
凄厉的悲鸣刺破死寂。林晚踉跄扑向废墟,踩到红漆滑倒在地。膝盖撞地的闷响被耳鸣吞噬。她抓起被红漆浸透的调色板,指尖触到父亲刻的“晚”字凹痕——那年他咯着血笑:“等我姑娘成了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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