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脑瘤诊断书飘落雨夜 (3-3)

他没有回答。

只是艰难地、摸索着，试图撑起身体，指尖却只触到冰冷泥泞的地面。昂贵的黑色大衣沾满了污垢和血水（不知是他的还是她肩头的），如同他此刻崩塌的尊严与摇摇欲坠的生命。

林晚僵立着，脚边是那份被雨水和泥泞浸染的诊断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恨意、恐惧、震惊、以及一种荒谬绝伦的悲悯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她生死的猎手，而是一个被死神扼住喉咙、在黑暗中徒劳挣扎的将死之人。

仓库顶棚漏下的冰冷雨水，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顾言深微微抽搐的手背上。他指尖的温度，在冰冷的雨水中，正一点点流逝。

她不知道，就在距离仓库三百米外的雨幕中，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商务车如同幽灵般停着。车窗内，一支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枪口，正透过瞄准镜，稳稳地锁定着仓库内顾言深倒地的位置。瞄准镜旁，一只戴着蛇形戒指的手指，正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无声地倒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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