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钟楼守望者（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发抖。

"高考后第三天。"琥珀跳到她身边，"你昏迷不醒，常规治疗无效。星野认为将你的意识暂时转移到稳定的虚拟载体中，可以避免脑损伤。"

镜子里的画面变成了一只异色瞳狸花猫——莫比乌斯，它蹲在医院窗台上，眼睛反射着奇异的光。

"但连接过程中发生了意外。"琥珀继续说，"你的意识没有按计划进入预设的疗愈空间，而是...掉进了游戏世界。"

林悠然想起自己创造"小然"时的莫名亲切感，想起游戏中那些栩栩如生的细节，甚至想起卸载游戏时那种奇怪的失落...

"所以《猫猫狗狗一起玩》..."

"是你的潜意识选择的着陆点。"琥珀点点头，"一个你熟悉且充满积极情感的环境。"

小雪突然插嘴："那为什么现在才出现系统警报？如果她已经在这里这么久了..."

"因为创造'小然'这个角色形成了完美闭环。"琥珀调出一张思维导图，"莫比乌斯的外形+你的情感投射=一个既属于虚拟又属于现实的矛盾存在。主系统花了这么久才发现这个异常。"

林悠然的大脑飞速运转。所有线索开始连接：星野医师认识她，老约翰保管着关键设备，阿黄和小雪超出NPC的行为模式...

"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如果我只是意识转移，为什么会有'完成任务修改高考成绩'的选项？现实世界是可以改变的吗？"

琥珀的嘴角微微上扬："聪明的提问。"它调出一段加密文件，"因为星野留了后门。她认为，如果能收集足够多的'现实粒子'——也就是真实情感数据——理论上可以..."

文件突然变成乱码。钟楼剧烈摇晃，一面镜子从墙上掉下来摔得粉碎。

"扫描程序接近了！"小雪紧张地看向窗外。

琥珀迅速关闭所有显示器："没时间了。记住，当三个月亮升起时，带着镜子和折射器去市政厅地下室。"它从控制台下取出一个小盒子，"这里有星野留下的最后工具。"

林悠然接过盒子，里面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棱镜，和一对微型耳机。

"棱镜能分开数据流，耳机可以..."琥珀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打断。钟楼的一面墙突然像素化，露出后面蠕动的蓝色光流。

"走！"暹罗猫猛地推了她一把，"从地下室通道！小雪知道路！"

林悠然叼起盒子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什么："你不一起吗？"

琥珀已经跳回控制台，爪子飞快地输入着什么："总得有人拖住扫描程序。"它头也不回地说，"告诉星野...这次循环一定要成功。"

小雪拽着林悠然冲向楼梯。就在她们踏入地下室的瞬间，整个钟楼上层被蓝光吞没。林悠然最后看到的，是琥珀站在控制台前的身影，以及它转头时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和星野医师一模一样。

地下通道潮湿阴暗，但至少没有蓝光追来。林悠然打开盒子，耳机自动吸附在她耳廓上。

"能听到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织？！"林悠然差点跳起来。

"不，只是录音。"声音解释道，"我是星野。如果你听到这段留言，说明琥珀已经...没关系，计划继续。耳机能帮你识别真实记忆与植入记忆，棱镜则是打开核心的钥匙。"

录音停顿了一下："林悠然同学，无论你看到什么，记住——三个月亮升起时，问镜子那个问题。这比什么都重要。"

录音结束，耳机自动关机。林悠然和小雪在黑暗中沉默前行，只有镜子上的倒计时提供微弱光源：

【66:45:39】

【66:4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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