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档案室的灯光冷得发白。
我站在一堆旧病历前,手指微微发抖。纸页哗啦啦地翻动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窗外细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和我的心跳混在一起,乱得像一团麻。
我想找到那张纸——那张能告诉我林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记录。不是死亡证明,不是手术报告,是他在最后那一刻,到底有没有醒过来?有没有……想过我?
“沈砚。”
门口传来脚步声,我猛地回头。
陈景然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档案,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穿的是白大褂,却像是从过去走来的影子。
“你终究还是来了。”他轻声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手里的东西。那纸张边缘已经有些卷起,像是被翻过很多次。
“你明明知道林昭没死。”我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哑,“为什么不说?”
陈景然沉默了几秒,然后慢慢走近,把那张纸放在我面前。
“不是我们不说。”他低声说,“是他不让说。”
我不信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l他叹了口气,翻开那页纸,指着一段文字:“这是当年的术后记录。林昭……术后曾短暂苏醒,但他拒绝抢救。”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不可能!”我猛地把纸摔在地上,胸口一阵闷痛,“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放弃自己?”
陈景然没有躲开我的怒火,只是静静看着我。
“他留下一句话。”他顿了一下,仿佛那句话太重,压得他说不出口,“‘只要沈砚活着,我就没输’。”
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站不稳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凭什么……”我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我们只是遵从他的遗愿。”陈景然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我心里,“他太爱你了,宁愿你恨他,也不愿你为他死。”
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天的画面——
林昭坐在床边,背对着我,说“我不爱你了”。我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走出去,背影单薄得像是随时会消失。
我以为那是背叛。
原来那是他最后的温柔。
我蹲下身,捡起那张纸,指尖颤抖得几乎抓不住。
“他……真的醒了?”我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陈景然点头:“只有一小会儿,意识模糊。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沈砚怎么样’。”
我喉咙里像是哽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后来呢?”我问。
“我们告诉他你脱离了危险。”陈景然说,“他笑了,说‘这样就好’。”
“然后呢?”
“然后……他让我们不要告诉你真相。”陈景然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能想起他,请记得他从未真正离开过。”
我猛地站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陈景然问。
我没说话,只是快步往外走。走廊很长,脚步声回荡在墙上,像是一声声敲在我心上。
我必须回家。
我必须看看那张照片。
那张我们大学时拍的合影,贴在我家客厅墙上。照片里的林昭穿着白衬衫,头发有点长,笑得温柔。那时候的我还没生病,还能牵着他的手,走在图书馆的小路上。
可我现在,连他的墓都找不到。
我推开家门,直接冲进客厅,站在那张照片前。
他笑着看着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照片,指尖冰冷。
“昭昭……”我低声喊他的名字,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收藏夹。里面存着他最后那封信。
“亲爱的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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