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门断裂的巨响像惊雷在渠坝上炸开时,赵夜正一刀捅进骑兵的小腹。那鞑子哼都没哼,眼睛瞪得滚圆,血顺着刀身往下淌,溅在赵夜的手腕上,烫得像刚出炉的铁水。他猛地拔出刀,反手劈向另一个冲来的骑兵,刀刃擦过对方的护心镜,迸出一串火星。
“往闸门外退!”赵夜吼着,一脚踹开挡路的马尸,“别被他们困在坝上!”
流民们纷纷往后退,火铳手边退边装弹,铅弹打在马腿上,不时有战马栽倒,把骑兵甩进渠水。周铁山像头疯牛,开山斧抡得风车似的,每劈一下都能带起一片血雨,他身后跟着三个流民,手里的钢钎专捅马肚子——战马一倒,骑兵再凶也成了地上的泥鳅。
春丫被两个农民军缠着,手里的短刀耍得却比男人利落。她原是洛阳绣坊的姑娘,针脚功夫扎实,此刻刀尖总往对方手腕上扎,逼得那两人连连后退。忽然瞥见王二还在往断裂的闸门柱上砸钢钎,春丫心头火起,虚晃一刀逼退对手,转身就朝王二扑去:“你疯了!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王二被她扑倒在地,手里的钢钎滚出老远。他抬头时,正看见一个鞑子骑兵举刀砍向缩在石头后的少年——那是刚才春丫教过点引线的洛阳娃。少年吓得闭着眼,手里的火铳还没装弹,赵夜离得远,周铁山被两匹战马缠住,谁也来不及救他。
“小心!”王二猛地推开春丫,自己扑过去把少年压在身下。弯刀带着风声劈下来,擦着他的脊梁骨剁在石头上,火星溅了他一脸。
春丫反应极快,抓起地上的炸药包就往那骑兵脚下扔,引线早被她捏在手里,此刻“滋滋”地冒着火星。骑兵刚拔出刀,炸药就炸了,碎石混着马骨冲天而起,把渠坝炸出个半人深的坑。
“愣着干啥!”春丫拉起王二,把短刀塞给他,“不想死就拿起刀!”
王二摸着脊梁上的血,看着那被炸断的马腿,又看看缩在石头后发抖的少年,突然抓起刀,朝着一个落单的骑兵冲了过去。他的腿还没好利索,跑起来一瘸一拐,却把刀捅得又快又狠,正扎在对方的腰眼上。
赵夜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里那股拧着的劲忽然松了些。他反手夺过一个骑兵的弯刀,刀柄上还沾着粘稠的血,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渠坝下的土路上又涌来更多骑兵,络腮胡举着狼牙棒在后面嘶吼,显然是急着要拿下渠坝。
“李根!火药!”赵夜突然想起什么,朝着坝西头吼道。
李根正抱着火铳躲在石窖后,听见喊声立刻明白了:“来了!”他拽过两个油布包,里面是浸透了煤油的干柴,划着火折子扔过去,火苗“腾”地窜起来,很快就舔到了石窖里的硫磺。
硫磺遇火炸开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混着煤油的火焰顺着风势往骑兵堆里扑。鞑子们怕火,纷纷勒住马,阵型顿时乱了。赵夜抓住时机,一刀劈开挡路的马缰,带头往闸门外冲:“跟我杀出去!”
周铁山第一个跟上来,开山斧劈开浓烟,正撞见络腮胡。两人兵器一碰,周铁山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络腮胡却在马上哈哈大笑:“汉狗不经打!”
“打你娘的!”周铁山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突然矮身横扫,斧刃劈在马腿上。战马疼得人立而起,络腮胡猝不及防摔下来,刚想爬起,周铁山的斧子已经到了他头顶。
“咔嚓”一声,红的白的溅了周铁山一脸。他抹了把脸,举着斧子吼道:“鞑子头头死了!杀啊!”
流民们像是被注了鸡血,呐喊着往前冲。赵夜趁机清点人数,火铳手折了七个,能站着的还有二十多个,周铁山胳膊被划了道深口子,春丫的头发被火烧焦了一绺,王二正扶着那个洛阳少年往回退,脊梁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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