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乱心第二 (2-1)

季胤欢闻言，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漾开惯有的戏谑笑意：“怎么，韩仙师这是……关心我？”

韩一舟耳根微热，别开视线，语气硬邦邦的：“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外面，被人当作是玄明派的不是。”

“哦——”季胤欢拖长了调子，故意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韩一舟甚至能看清楚季胤欢左眼角下放一个颜色极淡的小痣，“那本圣女就却之不恭了。”

她索性在山洞里找了个干燥的角落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着。雨声敲打着洞顶，烛光跳跃，映得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韩一舟别别扭扭地坐在原地，伤口的疼痛渐渐消退，可心里却乱糟糟的。他能闻到季胤欢身上那股甜香，以往只觉得腻人，此刻却奇异地并不讨厌，甚至……有几分安心。

他偷偷抬眼看向她，烛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垂着，少了平日的张扬和魅惑，竟有几分安静的美。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韩一舟狠狠压了下去。

他在想什么？这可是季胤欢！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合欢宗圣女！

他用力闭了闭眼，试图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驱散，可越是压抑，脑海里浮现的，越是她一次次凑到他面前，或戏谑、或张扬、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认真的模样。

一夜无话。

第二日雨停时，韩一舟的伤势好了大半。

季胤欢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对他挥了挥手：“韩一舟，后会有期。”

这次，她没有纠缠，转身就走。

看着那抹红色身影消失在晨光里，韩一舟心里竟莫名地空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等等！”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季胤欢脚步一顿，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韩师兄还有事？”

韩一舟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留她？不合适。问她要去哪里？好像也不合适。

最终，他脸憋得涨红，却只是憋出一句：“……路上小心。”

季胤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知道了，韩哥哥。”

看着她再次转身离开，这次，韩一舟没有再叫住她，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那抹红色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他好像……有点喜欢她的存在了。

这个认知，让韩一舟心惊肉跳。

从那以后，季胤欢似乎真的“安分”了许多，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出现在玄明派。

一开始，韩一舟觉得松了口气，耳根终于能清净了。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却越来越烦躁。

处理事务时，会下意识地看向房梁，空的。

修炼结束时，会习惯性地皱眉，等待那道戏谑的声音，却什么也没有。

下山时，会不自觉地留意周围，希望能看到那抹红色身影，依旧没有。

他甚至会忍不住向师弟打听：“最近……有没有听到合欢宗的消息？”

师弟一脸茫然：“没有啊，韩师兄怎么突然关心起魔教了？”

韩一舟：“……没什么。”

他开始坐立难安，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季胤欢的样子，甚至会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终于，在一个月后，韩一舟再也忍不住了。

他借口外出历练，离开了玄明派，一路朝着合欢宗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或许只是想确认她是不是安好，或许……只是想再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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