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废墟上,冷月高悬,残垣断壁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萧煜站在丹陛之上,手指死死攥着断玉与残图,指节泛白,掌心渗出细密汗珠。他望着脚下漆黑的密道入口,耳边还回荡着谢景澜那句“愿护君一世无恙”。
风从废墟间穿过,吹得他衣摆翻飞。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谢景澜的场景。
那天他刚摔伤了脖子,独自坐在东宫偏殿包扎伤口。突然有人掀帘进来,一身戎装,身形挺拔,站得笔直。那人走过来,捏住他的下巴,说:“陛下将来是个好皇帝。”
那时他以为那是权臣的试探,如今才明白,那是真心。
萧煜咬紧牙关,喉结滚动,眼中一片血红。他转身离开,脚步沉重,踩碎满地枯叶。
风铃轻响。
他猛然回头,却只见夜风拂过殿前垂挂的铜铃,叮当作响。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萧煜将断玉与残图铺开在案上,取来御藏旧图,一寸一寸比对。他的目光落在东宫旧址的位置,心跳骤然加快——断玉与残图拼合后的纹路,竟与东宫地图完全契合!
原来这些年,他以为是在查谢婉仪、查谢家,实则线索全都指向东宫。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原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连自己登基的路,都是别人铺好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禄子低声道:“陛下,有封密信,从东宫那边送来的。”
萧煜接过信,展开一看,只有八个字:“血月将临,东宫未亡。”
墨迹新鲜,像是刚写不久。他抬头看向小禄子,声音沙哑:“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小禄子摇头:“送来的人已经不见了,只说是从东宫旧址传来的。”
窗外忽然起风,吹熄了烛火。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萧煜没有点灯,任由血色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在案上。他盯着那封信,心中翻涌着愤怒与震惊。原来,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烧的不是皇后,而是真正的谢家人。
他缓缓翻开御书房角落的卷宗,一页页翻看,寻找谢景澜年轻时的奏章。
终于,他在一堆陈年旧卷中找到了一封奏折:
“臣愿护陛下长生久视,永享太平。”
字迹遒劲有力,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他继续翻看,又找到另一封:
“若陛下安,臣虽万死不辞。”
萧煜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一直以为,谢景澜是权臣,是掌控他命运的人。可现在看来,那人早就在暗中为他挡下无数刀剑。
“你骗了我多久?”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
“臣从未欺君。”记忆中,谢景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只是护你。”
夜更深了。
谢婉仪悄然出现在御书房外,银铃无声,袖中梅花香却依旧浓烈。她缓步走入,声音清冷:“陛下,棋已落定。”
萧煜没有抬头,只是将断玉与残图重新收起,淡淡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谢婉仪一怔,随即笑了:“我是陛下的皇后,自然是陛下的人。”
萧煜终于抬起头,目光如刀:“那你告诉我,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婉仪眼神微动,随即垂眸:“陛下不该问这些。”
“我不该问?”萧煜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她,“你让我娶你,逼我喝安神汤,伪造谢景澜死讯,现在又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感激你?”
谢婉仪静静看着他,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谁?”萧煜声音陡然拔高,“谢婉仪?还是……根本就不是谢家人?”
谢婉仪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陛下终于明白了。”
她转身离去,脚步轻盈,银铃无声。
萧煜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他走到门口,唤来侍卫统领:“传朕旨意,彻查东宫旧案,封锁所有通往密道的入口,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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