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跌坐在御书房青砖地上,断玉碎片在掌心刻出血痕。他望着那截黄铜链子,指尖微微发抖——这和御书房暗格里的机关纹路一模一样。
小禄子蹲下来替他包扎伤口。火把映得他脸上阴影重重:"陛下,咱们得赶紧..."
"住口!"萧煜突然打断,猛地攥住小禄子的手腕,"你早知道对不对?从头到尾都知道!"他的指甲几乎掐进小禄子的皮肉里。
小禄子疼得皱眉,却不敢挣脱:"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骗我!"萧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谢景澜给你递了多少次密信?让你暗中保护的是不是他?"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刺客的刀离咽喉只有一寸时,小禄子突然冲进来挡了一刀。
小禄子垂下眼帘:"奴才确实收到过谢相的信,但从来没见过面..."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过,边跑边喊:"东宫起火了!东宫又起火了!"
萧煜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案几上的烛台。火苗窜上锦缎窗帘,映出墙上扭曲的人影。他抓起族谱就往外冲,断玉碎片在袖中割破皮肤,血腥味混着焦糊味直冲鼻腔。
血月当空,照得废墟如同白昼。萧煜站在塌陷的地宫入口,看着底下漆黑一片。瓦砾堆里露出半截铁链,还沾着暗红血渍。
"陛下!"小禄子气喘吁吁追上来,"您不能下去!太危险了!"
萧煜充耳不闻。他顺着残垣往下爬,手指抠住砖缝。碎石不断往下掉,有块尖角擦过脸颊,在雪白肌肤上划出道血痕。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找死吗?"沙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萧煜浑身一震,这不是谢景澜的声音吗?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人的脸。的确是谢景澜,只是比记忆中更加消瘦苍白,脖子上的月牙印记泛着诡异的红。
"你..."萧煜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谢景澜松开手,靠在石壁上咳嗽起来。锁链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暗红血珠从嘴角滑落。
"陛下还是这么莽撞。"他抬起眼,目光穿过火光,"谢婉仪说得对,您不该来的。"
萧煜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方才在御书房看到的族谱,朱砂写着"永昌七年,东宫太子萧晟病故,追封定王"。现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萧煜的声音发颤,"你脖颈上的伤..."
谢景澜轻轻摇头:"有些事,陛下暂时不知道更好。"
"够了!"萧煜突然大吼,"你总是这样!总说等时候到了告诉我真相!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到底是谁?我不是先帝的儿子吗?"
谢景澜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抚摸萧煜的脸,却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陛下是真正的天子。"他说,"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胡说!"萧煜抓住他的手腕,"族谱上写的分明是萧晟!我就是萧晟对不对?所以你才要扶持我登基?"
谢景澜的手腕在他掌中微微发抖:"陛下..."
话未说完,上方传来谢婉仪的笑声:"真有意思。一个非要刨根问底,一个死守着秘密。你们主仆俩倒是一点都没变。"
萧煜抬头望去。谢婉仪站在废墟边缘,银铃无声,袖中梅花香越发浓烈。
"陛下想知道真相?"她轻盈地跳下来,"那我告诉您好了。"她走到谢景澜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这位谢相大人,当年为了保住权势,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侄子,也就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谢景澜剧烈咳嗽起来,锁链跟着晃动。萧煜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
"别听她胡说。"谢景澜喘着气,"臣从未欺君。"
"没有欺君?"谢婉仪冷笑,"那你告诉陛下,为什么真正的太子尸体上会有你的匕首?为什么要伪造族谱?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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