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寿宴惊变 (3-1)

五更鼓刚过，沈知意已立在慈宁宫偏殿。太后寿宴的筹备从子夜就开始了，她作为献绣品的匠人，天不亮就被引进宫来。

"沈姑娘，这《万寿图》当真绣了九九八十一天？"慈宁宫掌事嬷嬷抚过绣品上栩栩如生的蟠桃，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沈知意浅笑颔首："回嬷嬷的话，金线是用南海珍珠粉染的，夜里会泛荧光。"她手指轻点，绣面上几处寿桃果然在昏暗处发出莹莹微光。

这暗藏玄机的绣品里，掺入了能吸引蜜蜂的特殊香料——是萧景珩三日前让青杏送来的。沈知意至今不知他有何打算，但父亲那句"景珩可信"让她决定赌一把。

"太后驾到——"

满殿人齐刷刷跪倒。沈知意垂首盯着地面，余光却瞥见一双金线密织的凤纹履从眼前经过，紧接着是太子绣着团龙的靴尖。

"都平身吧。"太后的声音慈蔼中透着威严，"今儿个哀家寿辰，不拘那些虚礼。"

沈知意起身时，恰与太子打了个照面。萧景宸今日穿着杏黄四爪蟒袍，玉带上悬着的正是那方羊脂白玉佩。他目光在沈知意脸上停留片刻，突然眯起眼睛。

"这位绣娘倒是面善。"

沈知意心头一跳。那日太子府匆匆一面，她脸上还抹着灰，难道...

"皇兄好记性。"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殿柱旁，玄色亲王服上的金蟒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这是前儿献过梅绣的沈姑娘。"

太后闻言转头，满头珠翠叮当作响："哦？就是景珩夸得天上地下独一份的那个巧手丫头？"

萧景珩竟在太后面前提过她？沈知意正暗自诧异，忽见太子侧身对身后侍卫低语几句，那侍卫立刻匆匆离去。

寿宴开始后，沈知意被安排在偏厅伺候女眷。她一边为贵妇们解说绣品，一边留意着正殿动静。巳时三刻，前殿突然传来惊呼——有蜜蜂闯入了宴席！

"保护太后！"

混乱中，沈知意看见萧景珩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借口取替换绣品退到后殿，果然在廊柱后发现一个被蜜蜂蜇晕的小太监——正是刚才太子派出去的侍卫扮的！那人怀中露出一角信笺。

沈知意刚抽出信笺，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急中生智，将信笺塞入呈给太后的绣品夹层，转身对上来人——太子萧景宸！

"沈姑娘好手段。"太子步步逼近，"先是在孤府上偷看咒术，现在又..."

"皇兄怎么在这儿？"萧景珩的声音从回廊另一端传来，"太后正寻您尝寿桃呢。"

太子阴鸷地扫了二人一眼，甩袖离去。萧景珩立刻拉起沈知意转入密室："找到什么了？"

"在这。"沈知意拆开绣品夹层，取出那封密信。展开一看，竟是太子写给北境胡酋的密函，约定在太后寿宴期间起兵制造混乱！

"果然如此。"萧景珩冷笑，"他这是要借胡人刀兵，逼皇上退位。"

"王爷早就知道？"

"只猜对一半。"萧景珩从袖中取出一枚虎符，"今晨边关急报，胡人已破雁门。我本以为是太子通敌，没想到..."他指向密信末尾的印鉴，"盖的是赵德全的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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