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七,寅时三刻。
沈知意立在铜镜前,由青杏为她梳妆。今日是奉诏入宫的日子,按制要着郡主品级的礼服。大红的织金云锦裹在身上,像一团燃烧的火。
"姑娘真要戴这个?"青杏捧着那支金簪,手微微发抖。
沈知意接过簪子,指尖抚过簪头的梅花刻痕。这支父亲留下的金簪,簪身中空处已灌满"血胭脂"梅汁——是见血封喉的毒,也是救命的药。
"戴。"她将金簪插入发髻,"今日这出戏,少了它可唱不成。"
晨光熹微中,云府旧部的马车已候在门外。二叔云霁拄着拐杖站在阶前,手中捧着个紫檀木匣。
"拿着。"他将木匣递给沈知意,"你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匣中是一方白玉镇纸,上刻"浩然正气"四字。沈知意翻转镇纸,底部有个隐蔽的凹槽,正好能嵌下半块玉佩!
"这..."
"当年你父亲将玉佩一分为二,半块给了萧景珩,半块自己留着。"云霁压低声音,"入宫后若遇险,摔碎镇纸。"
沈知意郑重点头,将镇纸藏入袖中。临上马车前,云霁突然拽住她手腕:"记住,皇帝最怕的不是刀剑..."
"是什么?"
"真相。"云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尤其是...关于先帝之死的真相。"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时,沈知意掀帘回望。晨雾中隐约可见镇北王府的飞檐,不知萧景珩的毒解得如何了...
宫门处的检查比想象中简单。太监总管李德全亲自引她入内,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着宫规,眼睛却不住往她发间金簪上瞟。
"郡主这簪子好生别致。"
"家父旧物。"沈知意浅笑,"大人若喜欢,改日让锦绣阁仿制一支。"
李德全干笑两声,带她拐上一条偏僻宫道。越往前走,侍卫越少,最后连宫女都不见踪影。沈知意暗中捏紧了袖中镇纸。
"到了。"李德全在一座无名小殿前停步,"陛下吩咐,郡主先在此处...沐浴更衣。"
殿内雾气氤氲,正中摆着个巨大的浴桶,水面飘满血红花瓣,散发着奇异的甜香。四角站着八个面无表情的老嬷嬷,手中捧着素白丧服。
沈知意心头警铃大作。这哪是什么沐浴?分明是洗去尘缘的葬仪!
"有劳公公。"她强自镇定,"不知陛下何时召见?"
"酉时三刻。"李德全意味深长地笑,"血月阁。"
殿门在身后关闭的刹那,沈知意迅速检查四周——无窗,仅一扇门,八个嬷嬷显然是练家子。她佯装羞涩地背过身,趁机将金簪里的梅汁滴在帕子上。
"请郡主更衣。"为首的嬷嬷伸手来解她衣带。
沈知意突然捂住心口:"哎呀,我的旧疾..."她掏出帕子按在唇边,趁机深吸几口梅汁的香气。这"血胭脂"气味能短暂麻痹神志,是二叔教她的保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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