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马车在官道旁停下。萧景珩掀开车帘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下来活动下筋骨。"他伸手扶沈知意,"再往前就是驿站,我们得换马。"
沈知意踩着结霜的枯草,呵出的白气在晨光中迅速消散。萧景珩的脸色仍苍白得吓人,但眼中那股锐气已经回来了。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心口:"还疼吗?"
"好多了。"萧景珩覆住她的手,"多亏你的梅汁。"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怔了怔。沈知意慌忙抽回手,假装整理衣襟:"你早知道皇帝也中了毒?"
"猜的。"萧景珩解下腰间水囊递给她,"皇兄每月十五必闭关,症状与我毒发时相似。"他望向远处逐渐亮起的天际,"但我没想到...先帝竟还活着。"
沈知意饮了口水,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父亲纸条上写'景宸无辜'...那当年谋逆案的主谋..."
"或许根本不是谋逆。"萧景珩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物,"认识这个吗?"
那是一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雁门"二字,背面是幅简略地图。沈知意接过细看,心跳陡然加速——地图上的标记与父亲镇纸碎片拼出的暗渠图有七分相似!
"这是..."
"六年前我从火场救你时,云尚书塞给我的。"萧景珩声音低沉,"他说这是保命符。"
沈知意翻转令牌,在边缘处发现一行小字:【丙字营 周显】。这名字她见过,是父亲账册上记载的转运使!
"周显还活着?"
"死了。"萧景珩冷笑,"死在我枪下。雁门关一役,他私开城门放胡人入关,被我就地正法。"
沈知意脑中灵光一闪:"所以太子调军粮的账册..."
"是幌子。"萧景珩握紧令牌,"真正要掩盖的,是周显用军粮与胡人交易的证据。而指使他的人..."
"先帝?"
萧景珩没有回答。他走向道旁一棵老槐树,从树洞里掏出个油纸包:"换上。"
纸包里是两套粗布衣裳。沈知意抖开女装,竟是套打着补丁的棉袄裙,连头巾都备好了。
"你何时准备的?"
"今早你睡着时。"萧景珩背过身去换衣,"驿站有朝廷眼线,我们得扮作寻常夫妻。"
"夫...妻?"沈知意差点咬到舌头。
萧景珩回头,晨光为他侧脸镀上金边:"不愿意?"
沈知意低头套上棉袄,脸颊比朝霞还红。粗布摩擦皮肤的触感让她想起小时候偷穿丫鬟衣服的往事。那时父亲说,总有一天她会明白,锦衣华服不如布衣自在。
换装完毕,萧景珩竟真像个庄稼汉般佝偻起背,连眼神都变得木讷起来。沈知意学村里妇人用头巾包住发髻,再抹把土在脸上,活脱脱个赶集的农妇。
"还差一点。"萧景珩突然揽住她腰,"新婚夫妻该这样。"
沈知意刚要挣扎,远处传来马蹄声。萧景珩立刻将她搂得更紧,嘴唇几乎贴在她耳畔:"别动,是驿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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