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男人,就连死前也要为了别人给她做局,让她成为万古罪人,她又怎能不恨!
父皇李乾正满意地看着这“君臣同德”、“父慈子孝”的激昂场面,那紫涨的面皮渐渐褪下,威严的金樽再次被宫人无声地捧上,换下了破碎的九龙杯。
他微微侧目,准备接受身边女儿那理应盈满感激孺慕的目光……
就在此刻!
那端坐着的、仿佛被父皇那掷地有声的宣言和群臣山呼海啸的拥戴所深深震撼的锦安公主,动了!
她没有流泪,没有激动地谢恩,甚至没有抬头看向她的父皇。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仿佛从亘古冰层中苏醒的僵硬和……无边的疲惫。
一只莹白如玉、未染丝毫丹蔻、在宫灯光线下近乎透明的手,缓缓从华丽宫装的重叠绡纱中抬起。
指尖纤细,微微颤抖,却透着一种斩开一切阻碍的决绝。
然后,那只手——那只曾执掌生杀、如今却在世人口中尚未染血的、清白的手——轻轻按上了她面前那方紫檀嵌螺钿小几上微凉的玉盏。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那只纤瘦、白皙的手只是微微用力,那盏盛着温酒、底部光洁冰凉的白玉酒盏,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动。
瓷底平滑地摩擦过紫檀木面,发出“滋——”一声细微到几乎淹没在鼎沸人声中的轻响。
玉盏稳稳地被推到了丹陛金阶的边缘。
恰到好处!
正对着——
丹陛下方,那一位须发皆白、永远半躬着身子、仿佛被岁月和案牍压垮了脊梁的老史官苏慎言站立的位置!
玉盏底部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用蝇头小楷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素白绢纸。它像一个精确投送的信号,也像一个带着血腥味坐标的印记,牢牢钉在了苏慎言的脚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似无意,又蕴藏了令人心寒的预判和精准。快得只在呼吸之间!
殿内喧嚣未止,目光却随着这突兀的动作瞬间聚焦!
李乾端着新斟满的金樽,手臂凝在半空,温酒的余热沿着杯壁传递到指掌,可一丝冰冷的麻意却毫无征兆地爬上他的脊背。
他看着自己女儿的侧影——那平静到近乎诡异的、毫无波澜的脸。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那只手仿佛只是拂去了案头一粒碍眼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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