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血珠顺着瓷片边缘渗出来时,我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来得正好。"我扯开衣领,任由血珠滑进锁骨凹陷处。烛火晃动,映得那道血痕愈发猩红刺目。门开了条缝,影卫首领提灯的手微微发抖。"去告诉陛下。"我歪头露出脖颈,"就说他的废后,想死在这嫁衣里。"
他僵在门口,灯笼穗子轻轻晃着。
我盯着他靴尖沾的夜露,声音比血还冷:"愣着干什么?怕陛下怪罪你报信太慢?"袖中密信硌着掌心,镜阁的人果然早盯上了太后。谢家私运毒药的路线图旁,画着个小小的凤凰印记。这不是普通的毒药,是前世我死时喉间尝到的那种苦杏味。
风从窗棂钻进来,掀动嫁衣下摆。料子厚得透不过气,针脚密得像要裹住骨头。正要开口催促,外头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心头一紧——君无渊来了。
脚步声踏碎满地月光。先是两三个亲随,接着是宫人屏息退到廊柱后。最后那串脚步最重,靴跟敲在石板路上,一声比一声急。我数着步子,一、二、三...十七步。
门被踹开的瞬间,我看见铜镜里自己的倒影。红得像团烈焰,锁骨处的血痕蜿蜒进衣领。君无渊站在门口,玄色蟒袍沾了夜露,发间玉冠松了半边。
"沈清梧!"他嗓音绷得像弦,"你疯了?"
我靠在绣榻边沿,指尖垂落,血珠一滴一滴砸在织金地毯上。"陛下不是说让我逃吗?"笑得有些喘,"可惜我逃不出去,只好...用别的法子。"
他大步跨进来,靴底碾过那片血迹。我闻到他身上松烟墨的味道,还有握过剑柄的手掌残留的血腥气。他抓起我的手腕时,我分明感觉他掌心一颤。
"疼不疼?"他突然问。
我怔了下。前世我咽气前,他也问过同样的话。那时他攥着染血的匕首,跪在我榻前,声音发抖:"清梧,疼不疼?"可第二天,他就立了新后。
"不疼。"我盯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至少比被凤冠压着脖子强。"
他猛地收紧手指,指节泛白:"你以为朕真舍不得罚你?"
"陛下想要的,"我抬手抚上他腰间龙纹佩,"不过是具听话的皇后傀儡。"指尖划过冰冷的玉雕龙鳞,"既不用有脑子,也不用有心。"
他瞳孔骤然收缩,突然一把将我拽起来。我们贴得太近,能看清他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他呼吸滚烫,带着压抑的怒意:"朕说过让你逃!"
"逃到哪儿去?"我冷笑,"天下都是陛下的。"抬头直视他,"就像谢家给太后下毒的事,也是陛下的授意?"
他动作顿了下,却没放开我:"沈知微跟你说的?"
"她连账本藏在御花园槐树下都告诉我了。"我盯着他颈侧跳动的青筋,"陛下是不是也打算把我埋在那儿?像前世那样..."
话音未落,他突然松开我。转身时带翻了案上的灯笼,火苗溅在织金帷幔上。我看着那点火星窜起来,照亮他绷紧的脊背。
"这一次,"他背对着我,声音沙哑,"朕会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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