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前,青禾的包裹到了。拆开是件棉袄,里子絮着新棉,袖口绣着朵小小的荷花。她随信寄来张画,是个胖娃娃,眉眼弯弯的,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儿念荷”。
“姑娘,回来吧。”信里说,“晚香楼的荷塘又满了,我给您留着临窗的位置,能看见最艳的那朵。”
我把棉袄穿在身上,暖得有些晃神。窗台上的野荷枯了,只剩根空茎,在寒风里歪歪扭扭地立着。
雪又开始下了,比去年的更大,把破屋的门都堵了半扇。我坐在炕头,翻着父亲平反后发还的旧书,书页里掉出片东西——是那年上元夜,萧彻射穿的花灯碎片,红得像燃尽的灰烬。
我捏着碎片,放在嘴边舔了舔,没什么味,就是有点涩。
“萧彻,”我对着空屋轻声说,“你的荷,开了。”
窗外的风敲着窗棂,呜呜的,像谁在应。
夜深时,我起身开门,雪地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脚印,歪歪扭扭地伸向远处,很快又被新雪盖住,没留下一点痕迹。
我关上门,把油灯拨亮些。瓦盆里的荷根还在,明年开春,或许还能冒出新绿。
就这样吧。守着这破屋,守着株半死的荷,守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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