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念荷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穿青衫的女子,站在荷塘边,对着个穿玄色披风的男子笑,说:“你看,荷开了。”男子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荷塘深处走去,身影渐渐被荷花遮住,只留下两截衣袂,在风里轻轻晃。
醒来时,窗台上的荷落了片花瓣,沾着点露水,像滴没掉下来的泪。
念荷收拾了行囊,把那枚荷纹佩小心翼翼地放进书箱。他要回江南了,媳妇说儿子会喊“爹”了,他想听听。
临走前,他把瓦盆放在土墙根,对着荷说:“我明年还来。”
驿站的掌柜问他:“真回来?这荷冬天一冻,指不定就死了。”
“死了也来。”念荷笑了,眉眼像极了当年的青禾,“我娘说,有些东西,就算枯了,根还在土里,开春就冒新绿。”
他走的那天,雁门关没刮风,阳光暖暖地照在土墙上。瓦盆里的荷安安静静地立着,像在等谁,又像在送谁。
老兵站在关口,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沈姑娘也是这样,望着一个方向,一站就是一天。
原来有些等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它会变成种子,埋在土里,等后来人浇水、施肥,等一场跨越时空的花开。
就像雁门关的荷,年年枯,年年生,总有那么一朵,开得像江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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