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初歇,沈微婉站在景仁宫的铜镜前,春桃端着安神汤进来,欲言又止。烛光摇曳,映出她眉眼间的冷意。
"娘娘,苏贵妃今夜设宴,怕是另有算计。"
沈微婉轻轻一笑,指尖抚过鬓边的鎏金银簪,声音低而稳:"她越是急,越说明心虚。你去把那件舞衣拿来。"
春桃应声退下,不多时捧来一件素色舞衣,针脚细密,却与寻常绣法不同。沈微婉接过,指尖轻轻划过袖口内衬,一处极难察觉的针脚痕迹若隐若现。
"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兵来将挡。"沈微婉将舞衣披上身,对镜整理发髻。铜镜映出窗外一道黑影掠过,她不动声色,只轻晃手腕,银镯相撞发出细响。
更衣完毕,她提步出门,春桃紧随其后。
清凉台御花园灯火通明,宫灯高悬,牡丹在夜色中依旧娇艳。沈微婉缓步而来,裙裾拖过湿润的青石板,留下淡淡水痕。
行至垂花门,她忽然停步,抬手抚额,似有不适。一旁红鸾正低头整理花枝,见状忙上前搀扶。
"淑媛可是身子不适?"
沈微婉摇头,指尖轻轻抚过发间玉簪,忽而松手,簪子坠地。红鸾弯腰拾起,袖口微动,露出半朵牡丹刺绣。
沈微婉垂眸:"多谢。"
红鸾点头退下,沈微婉继续前行,穿过游廊,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忽然,脚步声戛然而止。
沈微婉驻足,侧耳倾听。远处假山后传来细微布帛撕裂声,随即归于沉寂。
她不语,继续向前。
入席时,苏贵妃正举杯,指甲轻轻划过杯沿,茶渍在绢帕上晕开。皇帝坐在主位,左手无意识地摩挲额头,眼神却飘向太后方向。
王德全捧着漆盘经过,盘底暗格闪着幽光,沈微婉目光微敛。
她落座,指尖抚过案几,沾到一丝残留的墨迹。她不动声色地抹去,转头望向台上。
舞乐响起,太监呈上卷轴,袖口抖落香灰。沈微婉接过,缓缓展开,露出"清"字针法,与香囊内衬纹路相同。
皇帝瞳孔微缩,目光扫过太后鬓边白发。苏贵妃冷笑:"淑媛怎知这不是你自己的绣技?"
沈微婉垂眸,似在思索。片刻后起身行礼,动作间故意碰翻酒盏。酒液洒落案前,她俯身擦拭,指尖悄然将鎏金银簪藏于袖中。
"陛下可知清凉台原是谁的寝宫?"
话音未落,王德全踉跄后退,撞翻烛台。火苗窜上帷幔,众人惊呼。
禁军统领带人冲进,皇帝拍案而起:"说!这是怎么回事?"
沈微婉从袖中取出第二个香囊,内衬刻字与舞谱相同。她将香囊递上:"陛下请看,这针脚出自何处?"
皇帝接过,脸色渐沉。太后突然剧烈咳嗽,帕子染上血丝,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苏贵妃尖叫着扑向太后,被禁军架住:"你骗我!你说只要除掉她们,就能重掌凤印!"
皇帝扶住案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望向太后:"母后,此事你可知情?"
太后沉默良久,终是开口:"陛下……老身也是为了江山稳固……"
话音未落,远处一声闷响,一道黑影从假山后掠过。沈微婉心头一跳,正欲出声,忽觉肩头一沉。
"娘娘小心。"
红鸾不知何时来到身边,递来披风。沈微婉接过,指尖触到异样——披风夹层中藏着一支银簪,与她方才藏起的那支极为相似,唯独少了那个"清"字。
她心中一凛,抬头望去,红鸾已悄然退下。
夜风微凉,细雨绵绵。沈微婉起身离席,皇帝尚未发话,她便先行告退:"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皇帝未阻,只道:"路上小心。"
她提步离去,刚走不远,转角处寒光一闪。银簪落地,直插石缝,钉住她裙角。
沈微婉回首,只见黑衣人身影一闪,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禁军统领现身,刀光如月:"娘娘当心,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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