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课本为证 (4-4)

这一声吼打乱了伪军的阵脚。孙敬之趁机挣脱，拽着三个学生往後窗跑，木框被推开的“吱呀”声里，他回头对赵山河喊：“带孩子们走！我断後！”

赵山河的扁担又打翻一个伪军，眼角的余光瞥见孙敬之正将《论语》塞进砖缝——那是藏信物的地方。他一把将羊角辫女孩推出窗，又转身去拉另一个男孩，却听见刀疤脸的枪响：“打！给我往死里打！”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黑板上，“礼”字的最後一笔被击穿，留下个黑洞洞的弹孔。赵山河将最後一个学生推出窗，自己刚爬上窗台，就看见孙敬之被按在地上，嘴角淌着血，却仍死死盯着砖缝的方向。

“快走！”孙敬之的吼声里带着血沫，“告诉皮司令，涵洞的炸药……”

话没说完就被枪托堵住了嘴。赵山河咬着牙跳下窗台，落在後院的菜地里，泥土溅了满身。他听见教室里传来孙敬之的痛骂声，混着伪军的狞笑，还有那本《论语》被扯出来的哗啦声——他们找到了！

远处的岗楼响起急促的哨声，是日军的增援来了。赵山河攥着拳头，指节发白，皮司令的话像烙铁般烫在心上：“据点可以丢，人不能少。”他回头望了眼被火光染红的教室，孙敬之的身影在窗後晃了晃，突然举起手，比了个“三”的手势——是约定的三日之期。

孩子们在前面跑，赵山河在後面掩护，布鞋踩过菜畦的泥水，发出“咕叽”的声响。他知道，孙敬之是在用自己拖住敌人，为他们争取时间。而那本藏着“黑石关涵洞”的《论语》，此刻正落在伪军手里吗？

火光越来越亮，映红了半边天。赵山河摸了摸怀里的半截粉笔，是刚才从地上捡的，上面还留着孙敬之写“礼”字的痕迹。他突然加快脚步，带着孩子们钻进密林——三日之期快到了，他必须把消息传给李百晓，不能让孙敬之的牺牲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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