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血朱砂，断情路

[正文内容]

玉佩的红光映着太子苍白的脸，那抹红色像要烧进我的指缝里。我机械地擦去他嘴角凝固的血渍，指腹蹭到他冰凉的耳垂。石壁渗出的水珠落在脖颈，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抚摸皮肤。

远处传来楚昭砸门的声音，混着风雪灌入缝隙的呜咽。我抱着太子往密道深处挪动，他的手臂还搭在我腰间，像是死都不肯松开。

突然想起那年除夕，我在御花园捡到的断簪。当时太子说那是苏月辞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找这支簪子。后来我偷偷让人打了支一模一样的，他看都没看就收下了。手不自觉收紧，太子的手腕骨硌得生疼。

红光突然暴涨，在石壁映出诡异的图腾。怀里的太子尸体轻轻颤动，玉佩发烫似要烧穿衣料。我跟着光芒往前挪动，脚下不知是水还是血，滑得几次摔倒。每次跌倒都感觉太子的手抓得更紧，像是怕我逃走。

指尖不受控制地抚过他眉心朱砂印，那抹红艳艳欲滴。七年前他为我点朱砂时说过什么？"每个女子都该有属于自己的印记"。可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临摹另一个人的模样。眼泪砸在他睫毛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耳边突然响起淑妃临终的话："活下去..."当时她抓着我手腕的力度，和现在太子的遗握如出一辙。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有的温热有的冰冷，分不清是求生还是索命。

光芒在岔路口突然分裂，一道继续向前，一道指向右侧窄道。我犹豫片刻选择了右侧，因为那里隐约有檀香混着雪松的气息——那是太子身上最熟悉的香味。

怀里的太子突然动了动，我浑身一颤，差点跪在地上。他的手指在我腰上轻轻蜷了蜷，像是睡梦里抓着什么不放的东西。我屏住气凑近他脸侧，他睫毛轻轻扫过我的鼻尖，一滴泪落在我手背上，冷得刺骨，还泛着幽幽的蓝光。我愣在原地，看着那滴泪顺着玉佩滑下去，原本刺眼的红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忽闪了几下，最后只剩下一团暗红贴在他胸口。我的心砰砰直跳，手指不自觉地收了收。太子的手臂却在这时轻轻环了过来，像是要把我抱得更紧。我喉咙发紧，不敢乱动，只能盯着他苍白的脸，等着他睁开眼睛。

终于走到尽头，推开石门却被黑袍拦住。这次的黑袍没有兜帽，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他手里握着与淑妃同款的金纹披帛，声音沙哑："她不是你唯一的敌人。"

信纸上赫然是帝朝和亲名单，我的名字赫然在列。皇兄的字迹在备注栏写着："以南昭公主之名，实为长公主"。手指颤抖翻到最后一页，看见苏月辞的名字赫然在策士名单首位。

我把太子轻轻放在红梅树下，手指沾着朱砂，重新描了遍他眉心的印记。雪地上两行泪迹蜿蜒着向前，像是怎么也擦不干似的。我低声说：“若你骗我，我定让你永生难忘。”说完转身要走，却瞥见墓碑背面，有人用刀刻了句“一生一舞”。那字痕还很新，像是刚刻不久，指腹摸上去还有些粗糙。我站在风雪里发怔，身后是满山盛开的红梅，像是谁抹不开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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