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殿下!”守在旁边的狐卫惊呼着扶住他软下去的身子,才发现他手心烫得吓人,那是灵力透支加旧伤发炎的征兆——从战争结束到现在,他没合过眼,没正经吃过东西,硬撑着带伤闯断魂崖,早把自己熬到了极限。
消息传到魔渊时,魔王殷绝正在处理战后伤亡名单。听到“少主在青丘晕了过去”,他手里的骨笔“啪”地断成两截,黑墨溅了满案。“备最快的魔骑!”他扯过披风就往外走,黑袍扫过案上的卷宗,带起的戾气惊得殿内烛火狂摇——他早说过让那小子歇着,偏要犟,为了个青丘狐妖,命都不要了?
青丘的迎客殿里,苏九玄刚听完狐医的禀报,说九璃的寒毒稳住了,就见殿外卷起一阵黑风,殷绝的身影落在玉阶上,披风还沾着魔渊的尘土。
“我儿呢?”殷绝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急火,却在看到苏九玄眼底同样的疲惫时,稍稍敛了敛戾气。
“在偏殿躺着,狐医正看。”苏九玄侧身让他进殿,挥手屏退了侍从,“你来得巧,刚喂了药,烧还没退。
两人并肩往偏殿走,青丘的风卷着灵犀花香,冲淡了些魔渊的戾气。殷绝看着廊下那些被战火熏黑的廊柱,哼了一声:“若不是那小子硬要留青丘,我早把他拎回魔渊治了。”
“他是担心清璃。”苏九玄淡淡道,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戒备。这场战争让两界都看清了彼此的底线——青丘护短,魔渊也护短,这点上,他们倒是像。
殷绝脚步顿了顿,望着偏殿紧闭的门,语气复杂:“从小就犟。小时候在青丘玩,为了抢块月酿糕给你家清璃,跟狐族的小子打了一架,回来我罚他跪魔渊石,他愣是梗着脖子说‘清璃喜欢吃’。”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闭了嘴。
苏九玄却像没察觉,只抬手推开偏殿的门。殷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魔角的光都暗了,手里还攥着块没送出去的黑曜石小狐狸石雕。苏九玄看着那石雕,忽然开口:“他对清璃的心思,你我都看在眼里。”
殷绝噎了一下,索性破罐子破摔,抱臂道:“是又怎样?我殷绝的儿子,喜欢谁就去追,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倒是你,青丘帝女,肯嫁去魔渊?”
苏九玄没回答,只走到床边,指尖拂过殷离额前的碎发——这孩子的伤,比他想象的重,断魂崖的瘴气蚀了他的魔气,若不是凭着一股劲撑回来,恐怕早埋在崖底了。他回头看殷绝,眼神里带了点帝王的审视,却更多是父亲的考量:“清璃这百年,受了太多苦。仙界那些道貌岸然的,靠不住。”
他顿了顿,望着殷离攥紧石雕的手,语气沉了沉:“但你家小子,肯为她闯断魂崖,肯为她挡仙界的箭,这点,比六界里大多数‘良人’都强。”
殷绝愣住了。他以为苏九玄会怒斥“妖魔殊途”,会拎着狐族的规矩拒人千里,却没想他竟……认可了?
苏九玄没再说话,转身往外走。青丘的光落在他玄色龙袍上,映着他眼底的盘算——清璃的路,不该被妖魔的规矩捆死。若有个人能像殷离这样,护她、信她、为她不顾生死,管他是魔是仙,又有什么关系?
偏殿的门轻轻合上,留下殷绝站在原地,望着床上的儿子,忽然笑了——这趟青丘,来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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