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东宫寝殿的紫檀木书案上。案上堆叠着昨夜送来的奏折,最上面一本是关于江南水患的奏报,墨迹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祈裕穿着月白色的常服,外罩一件黑色的锦袍,正坐在书案后翻看奏折。他的发束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简单的墨玉簪固定着,衬得侧脸愈发清俊。晨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原本略显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殿下,该用早膳了。”青竹端着食盒走进来,里面是一碗清粥、一碟小菜和两个素馅包子,都是祈裕这几天常吃的。
祈裕头也没抬,随手翻到下一本奏折:“放在旁边吧,本殿看完这几本再说。”
青竹把食盒放在案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些奏折。他跟着祈裕多年,知道这位太子向来勤政,尤其是及冠之后,更是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处理朝政上,常常看书看到深夜。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殿下这几天看奏折的样子,和以前有些不同——以前是专注,现在却多了几分审视,仿佛在拆解什么复杂的物件。
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是影卫特有的暗号。青竹识趣地退到门外守着,片刻后,影一捧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殿下,听风楼传来消息了。”
祈裕放下奏折,接过油纸包。里面是一张折叠得极为小巧的纸条,展开来,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迹,正是阿蛮的回信。
信上写得很清楚:南诏王子随身携带的竹筒里,装的并非蛊虫,而是“离魂石”的粉末,足有三两重。据王子与随侍的密谈,此石是南诏国巫医秘制,混入饮食后无色无味,三日之内便能让人神智昏聩,形同废人。他们的目标,正是太子殿下。
“果然如此。”祈裕指尖划过“离魂石”三个字,眼底没有丝毫意外。
阿蛮在信里还说,南诏国之所以冒险行此毒计,是因为元雍近年来对南疆的掌控越来越严,不仅设立了榷场限制贸易,还在边境增派了驻军,让南诏国的日子越发艰难。而太子祈裕刚及冠便展露锋芒,昨日在太极殿上处理事务滴水不漏,更是让南诏国王感到了威胁——他们认为,只要除掉元雍最优秀的储君,必定会引发内乱,到时候南诏便能趁机摆脱控制,甚至联合其他小国分一杯羹。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祈裕将纸条凑到烛火边,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影一低声道:“殿下,需不需要属下现在就动手,将南诏使者一网打尽?”以影卫的实力,要拿下小小的驿馆,易如反掌。
“不必。”祈裕摇头,指尖轻轻敲击着书案,“他们既然想演戏,本殿不妨陪他们演下去。”
影一虽不解,但还是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等影一退下,青竹才端着早膳走进来,正好听见后半句,忍不住问道:“殿下,南诏国的人都想害您了,您怎么还能忍?他们也太胆大了,就不怕咱们元雍派兵踏平他们的国土吗?”
祈裕拿起一个素包子,慢慢咬了一口,温热的馅料带着淡淡的青菜香。他看着青竹义愤填膺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派兵?以什么名义?说他们想毒害本殿?”
“是啊!”青竹理直气壮,“他们都把毒药带进宫了,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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