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之事尘埃落定后的第三日,东宫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祈裕穿着月白色的常服,正坐在窗边翻看一本水利图谱,指尖划过图中蜿蜒的江河,目光沉静。
青竹端着一碗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走进来,见他神色闲适,忍不住笑道:“殿下,这几日可算能松口气了。天牢那边传来消息,南诏王子已经全招了,连他们藏在南疆的粮仓位置都交代了,镇国公大人正带着兵往那边赶呢,说是定能一举拿下南诏。”
“嗯。”祈裕应了一声,翻过一页图谱,“淑妃那边呢?”
“也查得差不多了,”青竹压低声音,“淑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后,性子倒是烈得很,一开始还抵死不认,直到影卫把她宫里那个掌事太监带过去,她才瘫了,把怎么和南诏使者搭上线、怎么给的布防图都说了。陛下看了供词,气得摔了好几个茶杯,说要严惩淑妃的母家呢。”
祈裕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没再说话。
淑妃的母家是江南苏家,虽说算不上顶级门阀,但在江南一带颇有势力,尤其是在漕运和盐铁生意上,盘根错节。这次淑妃出事,苏家定然难逃干系。只是江南如今正闹水患,若是此时动苏家,怕是会引发动荡,父皇想必也在为此头疼。
果然,青竹又道:“听说陛下昨晚召了几位内阁大臣议事,到深夜才散,估摸着就是在商量怎么处置苏家,既不能轻饶,又不能影响江南的赈灾。”
祈裕指尖微顿,目光落在图谱上标注的江南水系,若有所思。
这几日忙着收网南诏、清理淑妃党羽,神经一直紧绷着,如今诸事暂了,竟生出几分倦怠来。他想起穿越前,每次做实验累了,总会去学校附近的湖边走走,吹吹风,就能缓过来。现在他也想找个地方透透气,远离皇城的尔虞我诈。
江南……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思忖着,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提醒他该准备上早朝了。祈裕放下图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换上一身深蓝色的朝服——这颜色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也添了几分沉稳气度。
太极殿上,气氛比往日轻松了不少。南诏国即将覆灭的消息已经传开,大臣们脸上都带着几分振奋,连讨论起赋税、漕运这些琐事时,语气都轻快了些。
祈裕站在太子的位置上,静静听着,偶尔在父皇询问时,提出一两句精准的见解,不多言,却总能切中要害。
议事过半,户部尚书周大人出列奏道:“陛下,江南水患近日愈发严重了。据刚收到的急报,扬子江水位已超警戒水位三尺,沿岸的三个州府都被淹了,百姓们流离失所,急需朝廷赈灾。”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江南是元雍的粮仓,也是赋税重地,若是水患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国库收入,更可能引发民变。
皇帝皱着眉,沉声道:“赈灾的粮草和银两,户部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粮草已从附近的粮仓调拨了十万石,银两也准备了五十万两,只是……”周大人面露难色,“派谁去主持赈灾,还请陛下定夺。”
按惯例,这种事派个五品左右的官员去就行了——官阶太高,显得小题大做;官阶太低,又镇不住场面。五品,不上不下,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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