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润州城的绸缎庄刚开门,青竹就带着两个临时雇来的挑夫走了进去。他一口气买下了五匹上等云锦,又在隔壁的首饰铺挑了一对赤金镶红宝石的手镯,付账时用的是沉甸甸的银子,动静大得几乎惊动了半条街。
“这些都是给苏府的苏老爷和夫人准备的,”青竹故意大声吩咐挑夫,“可得小心着点,要是磕了碰了,你们赔得起吗?”
这话果然传到了苏府的耳朵里。不到半日,就有苏府的管家找上门,说是“苏老爷听闻林公子有心,特备了薄宴,请公子今晚过府一叙”。
祈裕看着那烫金的请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鱼儿,果然上钩了。
当晚,祈裕换上一身更华贵的锦袍,带着青竹,提着那几匹云锦和首饰,准时赴约。苏府的气派远超他的想象,朱门高墙,庭院深深,一路走过去,光是伺候的仆役就有数十个,廊下挂着的琉璃灯璀璨夺目,哪里像是遭过水患的样子?
苏老爷苏宏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和蔼的笑,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宴席上,山珍海味流水般端上来,奢靡得令人咋舌。
“林公子年轻有为啊,”苏宏远端起酒杯,“小小年纪就敢来润州做生意,胆识不错。”
“苏老爷过奖了,”祈裕举杯回敬,语气谦卑却不谄媚,“晚辈也是听说苏府在江南德高望重,才敢来叨扰,还望老爷多多提携。”
他故意说些生意上的客套话,偶尔“不小心”透露些京城官员的喜好,比如“李尚书最爱的是徽墨”“王侍郎最近迷上了斗蛐蛐”,看似闲聊,实则在暗示自己“有关系、懂门路”。
苏宏远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连带着王启年也放下了戒心,频频劝酒。
酒过三巡,祈裕装作不胜酒力,半醉半醒地说:“不瞒苏老爷说,晚辈这次来润州,除了收茶叶,还想……还想做点‘粮食生意’。”
苏宏远和王启年对视一眼,苏宏远不动声色地问:“哦?粮食生意?林公子也懂这个?”
“略懂,略懂,”祈裕打了个酒嗝,压低声音,“晚辈在京城认识几个粮商,听说江南遭了水灾,粮价飞涨,若是能运些粮食过来……只是不知官府这边……”
他故意没说完,眼神却在王启年身上打转。
王启年顿时心领神会,拍着胸脯道:“林公子放心,有苏老爷在,官府这边绝无问题!只是……这粮食的来路,得干净些。”
“自然,自然,”祈裕笑了,“都是‘正经’粮食,绝不会给苏老爷和大人添麻烦。”
他特意加重了“正经”二字,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接下来的谈话,苏宏远和王启年果然放松了警惕,甚至开始主动透露些“内幕”。
“其实啊,这次水灾也不全是坏事,”王启年喝得满脸通红,大着舌头说,“那些不听话的佃户,正好借着洪水‘清理’了,省得以后麻烦。”
苏宏远没阻止他,只是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说:“官府的粮仓是紧了点,但我苏家的粮仓,还有不少存粮。林公子要是信得过,咱们可以合作,保你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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