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的绸缎,严淮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指尖捻着那枚从掌心化作光点的琉璃粉末残留的印记。卷宗摊开在桌上,周明远的证词、老陈的法医报告、三个死者的生辰八字,还有羽苒留下的那张画着镇魂阵的符纸,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关联。
突然,桌上的老式座钟“铛”地响了一声,指针竟在毫无征兆间倒转了半圈,停在了子时三刻。严淮猛地抬头,只见窗户玻璃上凝结出一层白雾,雾气里渐渐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是守夜人临死前惊恐的脸。
“严队?”门外传来新来的警员小林的声音,“刚收到物证科消息,老陈的法医工作室里发现了这个。”
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被推到桌上,盘面刻着北斗七星的纹路,中心凹槽里嵌着半块青灰色的琉璃碎片。小林指着罗盘边缘的刻字:“这上面写着‘七子归位,缺一不可’,但我们查了十年前古墓发掘的所有参与人员,加上周明远一共只有六人,根本凑不齐七个……”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墙角的打印机“咔哒咔哒”自动运转,吐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的发掘现场,六个穿着工作服的人站在古墓入口前,而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还藏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手里正握着一枚琉璃珠的半成品。
“第七个人……”严淮放大照片,阴影里的人衣领上别着博物馆的徽章,编号与现在档案库里“失踪”的记录完全一致,“是当年的实习生,叫林墨,据说在发掘结束后就离奇失踪了。”
窗外的风突然变强,卷着符纸的边角微微颤动。严淮想起羽苒离开时的话,抓起外套冲出门:“去博物馆,老陈的工作室在负一层!”
博物馆的负一层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防腐剂和灰尘的味道。老陈的工作室门被符咒封印着,羽苒留下的金色锁链还缠在门把手上,但锁链上的金光已经暗淡。严淮用匕首划开符咒,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里面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墙上挂着七张照片,前五张是死者和周明远,第六张是林墨的证件照,而第七张照片上的人,嘴角正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赫然是羽苒。
“看来你找到这里了。”羽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严淮转身时,正看到她指尖捏着最后半块琉璃碎片,碎片在她掌心流转着幽蓝的光,“老陈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想凑齐七子的,是十年前藏在古墓里的怨魂。”
她抬手将碎片嵌入青铜罗盘,完整的琉璃球在盘中央缓缓旋转,映出照片上林墨的脸与羽苒渐渐重合。“林墨是我师兄,当年为了保护琉璃珠被怨气反噬,魂魄附在了珠子里。老陈的师父其实是被怨魂所杀,他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复仇的对象。”
罗盘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怨魂化作的黑雾从地下喷涌而出,琉璃球的七色光晕变成了粘稠的血色。羽苒将玉佩按在眉心,周身泛起银白色的光芒:“严淮,还记得血字里的‘七月初七’吗?今晚就是七夕,阴阳交汇最强的时刻,必须在子时前毁掉怨魂的本体!”
黑雾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严淮开枪射击的同时,羽苒已跃至半空,黄符如流星雨般洒下,在黑雾中炸出金色的火花。当玉佩的龙吟声再次响彻地下室,琉璃球突然从内部裂开,露出里面一颗跳动的、由怨气凝结的黑色心脏。
“就是现在!”羽苒的声音带着喘息,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心脏上,“用老陈留下的镇魂钉!”
严淮抓起墙角的青铜钉掷出,钉子穿透心脏的瞬间,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啸,渐渐化作点点荧光消散。琉璃球彻底碎裂,碎片上的血色褪去,露出原本纯净的透明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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