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残火与少年 (2-1)

“吱呀——”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林默走进铁匠铺。他裹紧了打满补丁的粗布袍，袍角还沾着几片灰白色的雾尘——那是寂灭之雾的残留物，碰多了会让人四肢发僵，重则溃烂。

“今天的份例。”林默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放在铁砧旁，里面是三块指甲盖大小的“碎晶”，泛着微弱的橙光。这是他在城外“雾痕区”捡了三天影兽骸骨换来的，够铁匠铺维持核心火种半天的燃烧。

铁匠铺老板是个独眼的老头，叫老胡，正抡着烧红的铁 hammer 敲打一根黑铁。铁 hammer 落下时，火星溅在他布满老茧的手臂上，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比昨天少了一块。”老胡的声音像磨过的铁块，“雾又浓了？”

“嗯，”林默点头，露出一截被冻伤的手腕，“西边的雾痕区扩了半里，碰到一头‘影狼’，差点没跑回来。”

老胡停下动作，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凝重：“那你还敢去？命比碎晶金贵。”

林默没说话，只是走到铁匠铺最里侧，望着墙角那个半人高的青铜炉。炉口燃着一团跳动的火焰，火苗只有拳头大小，颜色暗淡，像风中残烛——这是铁匠铺的“子火种”，依附在燃火城的主火种上才能存在，是他们这些底层人唯一能取暖的地方。

他伸出冻得发僵的手，在火焰前烤了烤。掌心掠过一丝微弱的暖意，却不足以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气。

“老胡，”林默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城外的雾里，真的有‘不灭之火’吗？”

老胡的动作顿了顿，铁 hammer 悬在半空。不灭之火是燃火城流传了百年的传说，据说藏在寂灭之雾的最深处，能净化雾霭、焚烧影兽，甚至能让修炼焚天诀的人一步登天。但从没人证实过，反而有无数人因为寻找它，永远消失在了雾里。

“别想那些没用的。”老胡把铁 hammer 重重砸在铁砧上，火星溅了林默一身，“你爹当年就是听了这鬼话，才……”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铛——铛——铛——”

这是燃火城的“警鸣钟”，只有两种情况会响：影兽攻城，或者……灵晶耗尽。

林默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只见燃火城中央那座最高的“主火塔”上，原本丈高的火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颜色从橙红变成了暗红。

“主火种……快灭了？”老胡的独眼里第一次露出惊恐，“怎么可能，昨天才刚补充过灵晶！”

林默冲出铁匠铺，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人们抱着孩子、背着包裹，朝着主火塔的方向涌去，哭喊声、咒骂声混在一起。

“灵晶！肯定是有人偷了灵晶！”

“完了，主火灭了，影兽就要进来了！”

“去城主府！让他们交出备用灵晶！”

混乱中，林默的目光死死盯着主火塔。那团残火的光芒映在他眼底，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夜晚——他爹冲进雾里前，塞给他一块温热的碎晶，说：“等我回来，就用它给你引火，练焚天诀。”

可他爹再也没回来，只留下一块早已失去光泽的碎晶，被林默贴身藏在胸口。

就在这时，主火塔的火焰“噗”地一声，缩成了只有碗口大小。

几乎同时，城墙外传来密密麻麻的嘶吼声，像是无数野兽在雾中咆哮。城墙上的守卫开始射箭，但箭矢穿过雾霭后，就像石沉大海，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影兽要来了！”有人尖叫着瘫倒在地。

烬火纪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