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的光影 (2-2)

温棠低下头，眼泪“啪嗒”一声掉进碗里，砸在米粒上，晕开小小的涟漪。

不是委屈，是因为有人看见了。看见她藏在柴房里的月光，看见她数月亮时的期盼，看见她那些没说出口的疼。

“别哭。”羽澈伸出手，想像安抚小猫似的摸摸她的头，指尖却在离她发丝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羽翼上的灰斑又泛开一点，带着轻微的刺痛。

他收回手，转身走向窗台，对着夜空轻轻抬手。瞬间，有细碎的光点从窗外飘进来，像萤火虫似的，在屋里盘旋。

是他用神力引来的星子碎屑。

光点落在温棠的发梢上，落在她手里的白瓷碗上，落在她哭红的眼角上。

“你看，”他的声音透过光点传来，带着种奇异的安抚力，“现在不用数月亮了，星子会陪着你。”

温棠看着那些在指尖跳舞的光点，突然就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棠花瓣。

她知道，这又是他偷偷违背的规则。

可她舍不得说破。

就像她舍不得告诉他，刚才他指尖悬在她头顶时，她悄悄屏住了呼吸；舍不得告诉他，这碗米汤的温度，比小时候外婆的手炉还暖；舍不得告诉他，现在看着这些星子，她突然觉得，柴房里的月亮，好像也没那么难忘了。

羽澈离开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站在云层上，看着阁楼的窗户透出微光，那里有个丫头正对着空荡的房间，把星子碎屑小心翼翼地收进玻璃瓶里。

凌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羽翼上那片新泛开的灰斑，终是没再劝。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而阁楼里的温棠，摸着玻璃瓶里的星子，突然想起羽澈刚才的样子。

他站在光影里，羽翼的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雪。他看她的眼神，不像看一个需要怜悯的凡人，倒像在看……一件藏了很久的宝贝。

这个念头让她的脸颊有点发烫，手腕上的光尘袋也跟着暖了起来。

或许，能看见他，是件好事。

哪怕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

哪怕这份看见，本身就是道危险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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