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的十八岁生日,是被养母的踹门声惊醒的。
“死丫头,滚出来!”养母的声音像淬了冰,隔着门板都带着尖刻的疼,“今天你弟订婚,赶紧把你那破床板底下的钱拿出来!不然我砸了你的狗窝!”
温棠猛地坐起来,心口发紧。床板下的钱,是她攒了大半年的,原本想在生日这天,去给外婆买束最便宜的野菊花——外婆说过,十八岁是大日子,得有束花才像样。
可现在,这钱要被抢走了。
她没敢应声,抱着猫缩在墙角,听着养母在门外骂骂咧咧,夹杂着那个所谓“弟弟”的催促:“妈,别跟她废话,直接砸门!我还等着这钱给彩礼呢!”
砸门声越来越响,木头“吱呀”作响,像随时会散架。温棠死死捂住猫的耳朵,指甲掐进自己的胳膊——她太清楚养母的手段,上次她没交出钱,被养母用烧火棍抽得背上全是血痕,躺了三天才能下床。
就在门板快要被撞开时,外面突然安静了。
接着是养母尖利的惊叫:“什么东西!我的手!”
温棠愣住了。
她爬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养母和那个“弟弟”正抱着手跳脚,他们的手腕上,各缠着一圈透明的光带,像被无形的绳子勒住,皮肤已经泛起红痕。
是羽澈。
温棠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既松了口气,又升起莫名的恐慌。他又出手了,又在违背他的规则。
“滚。”
清冷的声音只有温棠能听见,像冰锥砸在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养母和“弟弟”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嘴里还在骂:“邪门!这破地方邪门!”
门外来了又走,只剩下满地狼藉。
温棠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巷口,手腕上的光尘袋突然发烫,灼痕的旧伤隐隐作痛。她知道,羽澈一定就在附近,正承受着羽翼灰斑蔓延的剧痛。
“你出来。”她对着空巷喊,声音带着哭腔,“你别再管我了!我不值得!”
没有回应。
只有风卷着落叶,在她脚边打旋。
温棠蹲在地上,抱着猫,眼泪掉得凶。她想起外婆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秋天,外婆拉着她的手说:“囡囡,十八岁要自己买束花,以后的日子,要像花一样好好开。”
可她连买束野菊花的钱都要被抢走。
她甚至连哭,都只能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傍晚时,林小满来了,手里捧着个纸包,笑得一脸灿烂:“温棠姐,生日快乐!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打开一看,是块掉了角的蛋糕,奶油已经化了一半,上面插着根歪歪扭扭的蜡烛。
“这是我在蛋糕店打工时,老板扔的,我捡回来的,还能吃!”小满献宝似的,“快许愿!”
温棠看着那块蛋糕,鼻子一酸。这大概是她十八年来,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她低下头,对着蜡烛小声许愿:“我希望……他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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