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澈的神力刚稳固没两天,温棠就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淋雨着凉,发了点低烧,却浑身乏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躺在阁楼的硬板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觉得自己像条快渴死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羽澈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羽翼半敛着,挡住了外面的风。他没碰她,只是用指尖凝出点金色的光,悬在她头顶,像盏小小的暖灯,驱散着她身上的寒意。
“别费神力了。”温棠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眼睛半睁着,“我好不了的。”
她从小就这样,小病拖成大病,大病硬扛着,养母从不管她,外婆走后,更是没人在意她发烧还是咳嗽。她早就习惯了,习惯了自己是那个不被在意的人。
羽澈没说话,只是把光调得更暖了些。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手腕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灼痕,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起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抱着野菊花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想起她为了还他神力,红着眼眶跟他撒谎的样子;想起她总是说“我自己能活”,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总说自己不讨人喜欢,可她不知道,她皱一下眉,他都会跟着疼。
“会好的。”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我在。”
这三个字,温棠等了十八年。
等一个人说“我在”,等一个人告诉她“会好的”,等一个人把她当回事。
可等真的听到了,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砸在枕头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你为什么要在啊……”她哽咽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不在,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可怜了。”
他不在,她就能像以前一样,被欺负了就忍着,生病了就扛着,不会有奢望,就不会有失望,更不会……觉得自己亏欠了谁。
羽澈的指尖顿了顿,金色的光晃了晃,像他此刻乱了的心跳。
他想说“因为我想在”,想说“你值得被人放在心上”,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
有些话,太重了,他怕她接不住。
傍晚时,温棠烧得更厉害了,开始说胡话。
她一会儿喊“外婆”,一会儿骂“养母”,最后迷迷糊糊地抓住了羽澈的衣袖,像抓住根救命稻草。
“别离开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我不麻烦你了,我乖乖的……你别像他们一样,走了就不回来了……”
羽澈的心猛地一揪。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像块冰,他用自己的掌心裹着,一点点往她手里渡着暖意。
“我不走。”他凑到她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温棠好像听懂了,抓着他衣袖的手松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稳了。
可羽澈却没敢动。
他看着她睡着的脸,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看着她因为发烧而泛着红晕的脸颊,突然觉得,自己羽翼上的灰斑,疼得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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